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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金釵!居然是十二金釵!紀頌今盯著大螢幕上血紅的四個大字,眼眸中的白色逐漸被紅色浸染。

帶著血絲的眼睛被鮮紅的大字刺得生疼,紀頌今顫抖著將目光轉向謝淡月,卻在目光觸及到她的那一刻,被她毫不猶豫地避開。

紀頌今緩緩滑坐在座椅上,渾身癱軟無力。

他的第一感覺是,完了。雲夢珠寶出乎意料的主題,讓他的失敗成了必然。更何況,他的主題完全是雲夢策劃好的。

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緊閉著雙眼,在一片黑暗中,紀頌今到現在才猛然發覺,他可能被謝淡月背叛了。一直以來,他都習慣於她緊緊跟在他的身後,對他所說的一切都言聽計從,乖順得像一個提線木偶。

而現在,這個木偶突然擺脫了牽繩,甚至翻過身來在他心髒上重重插了一刀。

唇瓣微微顫抖,他朝謝淡月的方向問道:為什麼。

謝淡月的餘光瞥到了他堪動的唇瓣,然後回給他一個妖媚的笑:你活該。

隨著簪花圍的一件件展示,紀頌今的眸光越來越陰沉。他直勾勾地盯著謝淡月,彷彿在看一個陌生人。

謝淡月唇角勾起一個諷刺的弧度,起身朝舞臺走去,消失在他的視線中。

謝淡月站在臺上的一剎那,她清晰地看到了紀頌今眼中的山崩地裂。

邁著得體的步伐,謝淡月走到舞臺最中央,向在場來賓們展示著雲夢珠寶本次設計的壓軸作品:紅樓簪花圍。

簪花圍通體鮮紅,如同一摸鮮血,直直插入觀眾的眼中。可這份血紅卻並不刺眼,因為貝箏在其中點綴上了貝雕製品,為紅色添上了幾分淡雅。

謝淡月緩緩拎起裙擺,血紅的簪花圍在雪白的裙擺映襯下,耀眼而矚目。在一片掌聲中,她緩緩放下裙擺,在眾人驚豔的目光中離開了舞臺。

臺下,紀頌今看著她逐漸離去的背影,眼眸中的星光終於熄滅。

貝箏看著向她走來的謝淡月,伸手去扶她:“淡月,你真棒。”

謝淡月扶著裙紗坐下,投給她一個溫和的笑:“你也一樣。”

展示之後就是致辭了,貝箏本想讓沈雲澤代表公司,可沈雲澤卻覺得,貝箏才是設計師,這種機會應該是她的。拗不過他強烈要求,貝箏只好勉為其難代表雲夢珠寶發言。

大廳的燈光驟然亮起,貝箏抬腿邁向舞臺,作為主設計師致謝。

連綿不絕的掌聲逐漸進入耳朵將她包裹,貝箏心中突然湧起一股熱浪。她覺得自己此刻應該感動,應該落淚,甚至應該泣不成聲,可當拿起話筒的那一刻,內心卻平靜得如同夏日寂靜的夜晚。

“感謝大家喜歡我的作品。我是,設計師貝箏。”

提前背好的千言萬語到此刻突然都覺得蒼白,貝箏最終只是長久地朝觀眾鞠了一躬。頭深深地埋下,幾乎要貼住膝蓋。

或許是燈光太過明亮。貝箏起身時,感覺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清晰。餘光無意間飄到觀眾席,她看到紀頌今身上,一直以來圍繞著他的高傲突然變弱了。他的眸光不再刺人,而是顫抖地望著她,好像在畏懼著什麼。

他在仰望著她的眼睛。

輕描淡寫地挪開視線,貝箏沒有做過多的停留,就離開了舞臺。

侯場通道到大廳的路很長,黑漆漆的狹窄樓道中,貝箏看到前方出口處的光亮距離自己越來越近,再然後,她就進入了這片光亮,徹底被光亮擁入懷抱。

一大束捧花將貝箏包裹,香氣瞬間浸滿了鼻腔。貝箏從花瓣的縫隙中擠出一道視線,才看到眼前塞來捧花的人,是笑得明媚的謝淡月。

“恭喜。”謝淡月眉眼彎彎,恭喜貝箏:“你以後就是著名設計師咯——記得給我留一份簽名。”

沈雲澤從貝箏手中接過花束,打趣道:“走吧,今天我請客,咱們慶祝一下貝設計師大獲成功。”

貝箏故作驚訝地看著他:“哇,沈扒皮居然大方了,那我要選最貴的!”

“我就無所謂了,只要有人請客就好!”謝淡月也活躍了起來,笑著去拽沈雲澤懷裡的捧花——直到轉頭的那一刻。

抽花的手停止在原地,謝淡月看著前方朝他們走來的男人,本還笑容明媚臉頰瞬間變得慘白如紙。她看向他,眸光中滿是驚恐。

紀頌今臉色黑沉得如同大海中即將降臨暴風雨的天空,而在看到嬉鬧著要慶功的三人之後,這片黑沉更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