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好了人,等秋收一過,便能開始種魔芋。
再生稻的事在村裡掀起了不小的波瀾,大夥兒現在都忙著秋收,各家勻不出多餘的勞動力,修院子的事只能等秋收後再說。
秦孟商也沒閒著,晚上又做了一大桶涼皮。銀子花出去了,還得再賺。
趕著夏天的尾巴再賣最後一批涼皮,今年夏天就算這麼過去了。
可不知為何,今日鎮上來往的商販少了許多,一桶涼皮直到中午才賣完。
與秦孟商相熟的那位魚販說:“唉,先前不是有個富商經過潯江被水匪劫了嗎?聽說損失慘重,不僅丟了錢財,還傷了人!報到官府,官府倒是派了人去潯江,可那是啥地兒啊——水匪窩!”
“捅了水匪窩,剿匪沒剿成,反倒白搭進去四五條人命!那群天殺的水匪知道官府奈何不了他們,更是猖狂,嚇得好些人都不敢過來了……”
說到此處,他忽然壓低了聲音:“我昨兒在江上打漁的時候,瞧見他們的船往隔壁山棠鎮去了!我當時沒敢多看,收了網子就趕緊回家了。要是惹上了他們,估計以後就再也吃不到老闆娘做的涼皮了!”
明明是件很嚴肅的事,可秦孟商聽到他最後那句話卻有點好笑。
“蔣大哥,你說他們去山棠鎮做什麼?按理說,綏安鎮離潯江更近些,就算要來也是先到咱們這兒來。”
魚販姓蔣,叫蔣潯。
他蹲在路邊,嗦了口涼皮,道:“誰知道呢,大概是咱們這地兒窮,連水匪都瞧不上吧。”
山棠鎮有書院,比綏安鎮更大更繁華。前幾年白桐書院還出了個舉人,連刺史大人都親自修書以表祝賀。雖然不知道最後那位舉人老爺去了何處做官,但山棠鎮的地位從此卻是水漲船高。
除了書院,認真說起來,綏安鎮也不比山棠鎮差。
蔣潯兩大口吃完了涼皮,繼續嘮嗑:“其實咱們縣令剛來的時候,還是挺有幹勁兒的,三天兩頭就能看見他出門巡查。可這幾年不知咋了,縣令大人突然就不管事了。這次派人剿匪也是沒辦法,如今官府折了幾條人命,咱們大人怕是又要挨批了......”
秦孟商對那位縣令知之甚少,猜測許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幹了幾年不見政績,熱情被消磨殆盡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等路溪明收完碗回來,剛好午時。
“姐姐,我們趕緊回去吧。”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叫秦孟商愣了一下:“發生什麼事了?”
路溪明神色凝重:“方才去街上聽見有人說,昨夜有水匪進桐花村搶糧食,還砍傷了好幾個村民。”
“啥?”蔣潯蹭地一下站起來,瞪大了雙眼,“水匪進村子搶糧食了?!”
潯江地界水匪猖獗,但以往都是打劫過路的商人,從未聽說過有水匪進村的事情。
這要是進村了,他們這些泥腿子哪兒拼得過那群惡人?
秦孟商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桐花村離三江村不算遠,眼下桐花村已經遭了水匪,誰也說不準下一個盯上的會不會是他們。
如今秋收還沒結束,若是真遭了水匪,村民們怕是連賦稅都交不上了。
她眸色一沉,道:“小明,先收拾東西回去。”
蔣潯也開始收東西,他還剩三條魚沒賣出去,乾脆拎了條魚給秦孟商,“這魚賣不出去,過了今天就不新鮮了,咱倆也算老相識了送你一條!”
秦孟商沒有推辭,道了謝便和路溪明拎著東西出城。
水匪進桐花村搶糧食的事鬧得人心惶惶,攤販們紛紛開始收拾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