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好像曾經有一灘溫柔的冰水來過。

互相道別之後，祁覺就拖著精神瀕臨崩潰的宋芬恩往外走。

宋芬恩一開始還在袍子裡面打鬧掙紮，但聽了祁覺和澤爾塔的對話之後，貌似明白了這人是真想帶他回家的，所以也就安靜了下來。

祁覺走了一會之後，發現自己在原地打轉。

可能是因為沒有拉素爾和伊紮爾帶路，他就不知道該怎麼快速走出下城區了。

……但祁覺是不會承認自己是路痴的。

一定是下城區所有街道都長得一模一樣的問題。

祁覺想著為了宋芬恩考慮，還是趁早走出去比較好。

但他現在又不能走回去跟澤爾塔他們問路，一是因為他不知道怎麼走回那些廢棄工廠門口，二是因為就算走回去了，這些家住下城區的孩子們早就各回各家了。

他也不能給澤爾塔發訊息。

他總不能拿著自己的通訊器跟人家加個好友，然後再把用在祁莉莉身上的話術用在澤爾塔身上吧。

祁莉莉和澤爾塔出身不一樣，祁莉莉本就出身貴族，對接觸貴族尤其是和她有親緣關系的人，不會太抵觸；而出身下城區的人，就不一定會相信你這個和貴族有關的人的鬼話了。

對於祁覺這個大部分時間活在保鏢和親屬眼皮子底下的人，重買一個通訊器也不現實，更何況現在通訊器都是實名認證的，跟黑袍可不一樣。

更不能從袍子裡把自己的通訊器扒出來，慢慢研究下城區的路線。

畢竟七顆鑽的通訊器，長期暴露在外面，也挺危險的。

感嘆一番之後，祁覺決定放棄這些不切實際的想法，不要有路徑依賴，還是想想怎麼從細節找找這些街道的不同之處，順便看看有沒有什麼靠譜的路人，他去問下路。

這時，祁覺的瞳孔微微震了一下。

他的意識分身成功鑽入附近的一處冰櫃裡，一段新的影像開始慢慢傳進他的大腦……

自從他來到下城區後，蓋爾、奎林、祁思嘉的房間和學校食堂，就不再屬於他的“附近範圍”內，他不能再鑽冰櫃監控，於是他的意識分身便回到了他身上。

但他也一直沒有放棄監控這項極其有用的能力，在剛剛經過幾個廢棄工廠的時候，一直都有在積極嘗試使用，可惜都失敗了。

他快差點以為下城區沒有冰櫃了，沒想到還真讓他連上了一個。

影像逐漸清晰。

“司蒂娜小姐，恭喜你，你又搗毀了我的一個據點。你現在應該很開心吧？”一團黑黝黝的人影背對著冰櫃，語氣明顯不是開心的樣子。

黑發紅眸的少女抬起頭，直視著自己前方的人。

她此刻的神情遠沒有和澤爾塔待在一起時的輕松，現在光潔白皙的臉上寫滿了平靜中透著怒意：“哥哥，你這樣做是不對的。我再次請你停手。如果下次你還這樣，我真的要把你供出去了。”

“哈哈哈……”黑影好像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樣，“你不會真的以為，你是憑借自己的努力，才從我這裡得知了這些備用再造蟲化人的地點，而不是我故意洩露給你的？”

“我只是故意洩露給你一些沒太大用的地點，看看你會不會去搗毀，要是搗毀了，我就可以又騙一大筆經費了。真正有用的地點，就憑你，這輩子都別想找到。”

蒂娜依舊怒視著他，但神色難辨，似乎在考慮他說的，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

但不管真假，蒂娜還是鄭重回道：“請你以後不要再摻和這種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