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鄒氏左手扶著田七嬸,右手抱著兩歲的兒子,走的很吃力,看的圍觀的眾人一陣唏噓。
跟田七嬸一向不和的顧三嬸說:
“將心比心,看看人家媳婦是怎麼對待婆婆的,再看看老七家的是怎麼對待媳婦的,真是活該被打!”
姚家七個兄弟,從成家以後,幾乎看對方都不順眼,他們妯娌間能說出這樣的話,不足為奇,看熱鬧的人沒多理會就散了。
蘇清顏和陸天輝將秦氏扶回家之後,蘇清顏先是給秦氏灌了一碗薑湯,又燒水伺候秦氏洗了個熱水澡,而後給她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扶著她躺在了被窩裡。
任憑蘇清顏做什麼,秦氏都跟個木偶一樣,不說話,不反抗。
好像完全沒有了活下去的意志。
蘇清顏嘆氣,推門出去,跟陸天輝商量道:“今日這事,給孃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咱們必須像個辦法,讓娘走出這個坎兒才是。”
陸天輝繃緊身體,憤怒道:“我去把毛旺田抓來跪在地上給娘賠罪!”
蘇清顏不贊同的攔住他:“你這是幹什麼?剛才我們在村長面前說清楚了,這事已經扯平了,你此時再去找人算賬,我們有理也變成不佔理了!”
陸天輝聽見這話,氣得扇了自己兩巴掌,剛才要不是他想快些離開,說出這些話,現在也不會如此憋屈。
蘇清顏嚇呆了,忙用兩隻手捧住他的臉,心疼的安慰:“你這是幹什麼?我是就事論事,不是在怪你啊!”
“我知道你不怪我,我是在自己怪自己。”
“那也不能打自己,你不知道我和娘會心疼嗎?況且,只是不能明目張膽的找她算賬,又不是沒有辦法報仇。”
“你有什麼辦法?”
“自有妙計。”
蘇清顏在陸天輝耳邊小聲說了幾句,陸天輝眼神一亮,表示是個好法子,立刻就想去行動。
但是卻被蘇清顏拉住了,她突然擺上了一副很正經的神色問:
“陸天輝,村裡的人欺負我們,我們可以用這種小手段對付她,因為和一般村民相比,咱們家並不比她低
下。
可若是有一天,比我們家世好,或者當官的要欺負我們,咱們又該怎麼辦暱?”
“媳婦,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沒,我就是想著,人弱被人欺,想要自己活的輕鬆,閒雲野鶴或許是最好的選擇。
可如果想守護家人,讓他們過的幸福,那咱們就只有變強一條道路。
你看,我家從前過的是什麼日子,吃不飽穿不暖,我娘甚至不敢大聲說話。
後來暱,我娘有人伺候,安心在家養胎,隨便施捨點什麼給二嬸一家,那都是恩賜。
可那就夠了嗎?冬日時,那些人敢搶我們家的柴火,怎麼不見他們搶林老爺家的柴火,高地主家的柴火?
那是因為,我家雖然變富裕了,從以前的食不果腹變成了後來的自給自足,但是還不夠強,最起碼在那個村裡,村民們覺得我家是可以欺負的。
直到現在,白靈君成了我爹孃的乾兒子,給我添了那麼大一筆嫁妝,你看誰還敢在我家門前挑事!
連田老太也不敢再以我孃的婆婆,這個身份自居,對我娘都好言好語的,甚至言語間不乏想跟著老大養老的意思。
這麼淺顯的道理你該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