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安衝進衚衕裡,對著牆壁一拳過去,手背立即流血了。
“固安,你這是做什麼?”清月追到他跟前,見他滿是鮮血的手背,那樣觸目驚心。
“你走開,不要管我。”他的兩眼發怒,舉起帶傷的拳頭又準備撞擊。突然,清月整個人靠在牆面上,她反射性的閉上眼睛,拳頭在離她臉零點零一公分的地方瞬間轉向,擊在她耳旁的牆上,當她掙開眼,兩人都震驚的四目相對,時間凍在了這一秒上。
“固安……”嘯山和芸兒紛紛追來,看到了這一幕,清月忙回過神,閃到固安旁邊,拔下他的手,鮮血淋淋,眼淚立即滴落。
“你這是幹什麼?何必去計較那個混蛋說的話而傷了自己,值得嗎?”沒想到看似溫文儒雅的固安也會有此暴躁衝動的一面。別人沒有傷他,硬是自己把自己給傷了,清月又急又內疚,到底是為了自己的事而殃及無辜了。
“你不會明白的。”固安餘怒未平,厲聲回答,抬眼就看見清月臉上掛著淚痕,立刻就後悔了,自己的莽撞之舉。
“是,我是不明白,可是你這樣傷害自己,難道就是明智之舉?身體髮膚受之父母,誰也沒有權利去傷害它。”說著,她拿出隨身攜帶的荷包,從荷包裡淘出一塊布條,替固安包紮傷口。
“是,清月說的對,跟那種人沒什麼道理可講的,剛才我真應該把他揪到官府,告發他的罪行,讓官府把他關起來。”嘯山憤恨的說。
“這不還是要讓我爹知道嗎?”看著清月細心的包紮,固安終於鬆開眉頭,卸下怒氣。
“這……”嘯山摸著頭腦,一時語塞。
“好了好了,都別說了,快去我繡莊,上點藥吧。”
“這麼晚了,去你那裡,恐有不便吧。”固安握著被包紮好的傷口,心裡一陣溫暖。
“我都不怕,你怕什麼,況且這麼多人在,走吧。”說著他們就去了綉莊。
開啟布條,傷口還在流血,芸兒拿來了藥箱,又招呼嘯山喝茶。
“我來吧。”清月接過,小心翼翼的替固安上藥。
“嘶~”肌膚傳來的刺痛使固安不自禁的在牙縫中倒吸口氣。
“痛不痛?忍著點。”清月邊擦邊對著傷口吹氣。
“你怎麼知道這樣能止痛?”
“當然是有人教我的。”
“是誰?”
“是我,那次在街上,我跟你說過的。”清月還來不及回答,嘯山就插了句,她又低下頭小心的擦拭著傷口。固安看著她認真的為自己上藥、吹氣,在燭光的照耀下,清月的臉他從沒看的這麼清晰,越看越入迷。清月抬頭,猛的眼神接觸,又慌忙避開了。
“真掃興,被那小子破壞了氣氛。”嘯山絲毫沒有察覺到,依舊大大咧咧的嚷著。
“還說呢,看你們兩個平時很沉穩,沒想到也會這麼衝動,尤其是嘯山,在外面一定要改改,不然早晚會吃虧。”清月放下藥棉,很認真的勸道。
“我才不怕呢,讓我對這種人忍氣吞聲我做不到。”
“來,喝一碗蓮子羹消消氣,降降火。”芸兒端了一晚給他,嘯山看到吃的就立刻喜上眉梢。
“還有蓮子羹吃,唉~怎麼沒見到伯母啊?”
“我娘回老家去了,說要看看屋子,拿點東西,過幾天才回來。”
“怪不得呢。”固安俏皮的看著清月。
“怪不得什麼?”
“沒什麼。”固安賊笑兮兮的樣兒,立刻讓清月有些惱了,嘟起了嘴。
“哼,我好心幫你上藥,你還取笑我,真是好心沒好報。”她丟開固安的手,收拾著藥罐子。
“唉~這布條髒了,怎麼不丟掉呢?”固安見清月將從他手上拆下的布條疊好不打算丟棄的樣子,便好奇起來。
“丟?怎麼能丟啊,那可是她的寶貝呢。”芸兒突然丟擲的答案讓清月臉一下緋紅。
“寶貝?就這個?”固安拿過布條端看,剛才只顧看著清月,也沒注意到那塊布條。
“什麼寶貝?讓我也瞧瞧。”嘯山也來湊熱鬧。
“沒什麼,喝你的蓮子羹吧。”清月迅速的搶回布條,塞進芸兒已準備收走的藥箱裡。
“很普通的一塊布條啊,為什麼是寶貝呢?”固安仍在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