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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猛鬼街 第四章,秉燭夜談之巷尾奇聞——十三人頭冢

在連年的天災人禍下,小村莊生存下來的人都飽嘗了飢餓的滋味,而這一年史無前例的大豐收,讓農民更加明白土地對他們的重要。豐收的糧食都放在小村莊前的那個打穀場上,連著多天的勞累,村民們都快支援不住了。村長決定讓村民們回家去好好睡一夜覺,於是,從村裡選出來十三個身強力壯的小夥子在夜晚來打穀場看守糧食。

可是,第二天對於圍坳村所有的人來說,卻是一個惡夢,一個永遠醒不了的惡夢!

天剛麻麻亮,勤勞的村民們就在村長的帶領下來到了打穀場,他們看見那十幾個年輕人橫躺在打穀場的一頭,可能是睡著了,村長讓人去叫醒他們。走過去想叫醒他們的人卻發出了恐懼而淒厲的尖叫!那個場面,凡是看到的人,在以後很長很長的時間裡夜夜都做惡夢。

昨晚還生龍活虎的十三個小夥子一夜間都橫死了!而且,這十三個小夥子都是被人用利刀切斷了頸項,頭滾落在一邊,打穀場一邊的泥土地都被血染紅了!最可悲的是,其中一個小夥子只剩下了一顆頭,而他的身體,卻莫名不見了。

最先在恐怖與震驚中清醒過來的是老村長,他很快安排了一下,一邊叫人去找那個只有頭的狗剩的屍體,一邊招集村裡的幹部和老人們聚在一起開了個會。開會決定,一、這十三個橫死的年輕人不能入村中的老墳地,因為他們是橫死鬼;二、請個先生(那種神漢)來做法事,並給死的人下符咒,以防橫死鬼出來作祟;三、這件事決不可以外傳,以防以後沒有女人肯嫁來本村。

以上的決定是多麼的愚昧啊,可是,在那個時候,這麼愚昧的決定就被全村的人都接受了。

就在這些決定被執行的時候,出現了一點問題。

那個只有頭而沒了身體的死人狗剩,經尋找,村裡的人發現他的身體不知被什麼野物拖去山裡吃掉了。

狗剩的娘,在解放以前是一個巫婆,她的巫術是方圓幾十裡都有名的,可是解放後,她被批判為迷信,政府強行制止了她的活動。後來她嫁給了村裡的一個老穌夫,生了個兒子就是狗剩。她的老頭子不久前才死了,現在她唯一的兒子也死了。

狗剩娘,這個昔日有名的巫婆,她不肯讓他兒子的頭同其他人一起埋葬,她說要救活她的兒子,她偷偷地帶走了狗剩的頭,從此失蹤了。

其他十二個人的屍體,在被做完法事下了符咒後,老村長帶了幾個後生將他們埋在了後山上的密林深處,除了當時去埋屍體的人以外,沒人知道屍體埋葬在什麼地方。

可是,這一切僅僅是圍坳村人的惡夢的開始。

沒有多久,先是老村長突然發病死亡,接著,其他參與埋葬屍體的人在兩個月內都離奇暴死,而這些人除了老村長以外,其他人都是壯年男子,平時都是身強力壯的好勞力,卻無病無災地突然都死了。村裡的壯年男子迅速減少著。

接著,村莊裡每隔幾年就會有一個壯年男子離奇失蹤,失蹤的人大都是在去後山時不見的。

村子裡慢慢開始傳說後山埋葬的十二個橫死鬼因為是橫死而投不了胎,所以他們拉那些壯年男人去做替身。村裡的男人在成年後,不是失蹤了就是不願再呆在村裡去了外面,反正無論如何,都沒有再回來的。

那件事發生後,第一個失蹤的人就是方書他們借宿的這一家老婆婆的丈夫,那時老婆婆還是個小媳婦,而她的肚裡正懷著個孩子。

在她丈夫失蹤後兩天,鄰村傳來訊息,鄰村的兩個年輕人突然瘋了。這兩個瘋了的人口口聲聲說看見了狗剩的鬼魂,說狗剩的鬼魂去找他們兩個索命。直到那時,圍坳村的人才明白,那十三個橫死的年輕人是被鄰村另一派的武鬥分子派去的兩個人殺死的,就是那兩個瘋了的人。可是,圍坳村的人再也沒有年輕力壯的人去向鄰村人討回公道了。後來,周圍的幾個村子裡也有人說在外面看見過圍坳村失蹤的人,可是,到底有沒有,誰也不知道,因為,失蹤了的,沒有一個有個音訊傳回來。

說到這裡,老婆婆流下了眼淚:“我的命真苦,第一個不見了的是我那死鬼老頭,可是不久前……”老婆婆的聲音梗噎了,“我那老鬼留下的腹遺子,也在後山不見了,留下他媳婦兒和才十歲的女兒。”

中年婦女和小女孩兒看見老婆婆哭,也跟著哭了。

“牛不見了就算了,鐵蛋非要上後山去找,叫他別去後山找,他就是不聽,果然,一上了後山,就再也沒下來。”老婆婆哭著說,“孩子,大娘好心勸你們,別上那後山!”

聽完老婆婆說的事,大家誰也不說話了。乾坐了一會兒,村裡的人都回去了,方書他們三個也去睡了。

在房間裡,三個人沉默了許久,張平易問:“我們明天怎麼辦?”

“怎麼辦?當然要去了,你被嚇著了?”鍾成保拉了被子睡下了。

“睡吧,明天還要起早上山呢!”方書拍了拍張平易的肩也睡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方書他們三個吃完早飯,不顧老婆婆的勸阻,向後山上進發了。

村裡的小姑娘小媳婦們都跑去村尾,看著方書他們走上後山去,每一個看著他們的眼光都充滿了不可思議不可理解,彷彿在舉行遺體告別儀式,彷彿在看著三個死人。這種目光讓方書他們的心裡覺得一陣陣發寒。

三個人的腳步有點沉重,不過他們走的還是很快。

山中的景色真是很美,小路邊開滿了野花,林子裡各種各樣的鳥叫出各種各樣的聲音,是一曲不用樂器演奏的《維也納的森林》。淡薄的霧在林間慢慢地流動,天邊的雲層一點一點紅起來,象一個在化妝的少婦,正一層一層地塗著唇膏,美麗而精細。

三個年輕人漸漸被這山中清晨的景色吸引了,鍾成保隨著鳥鳴聲打著口哨,方書也折了片樹葉,“吱呀”“吱呀”地吹著,張平易也不由地興奮起來,哼著不成調的小曲。三個年輕人已經將昨晚圍坳村故事帶來的陰影忘記了。

走了有半個小時的樣子,已經越來越難走,山上沒有路了,他們只有順著山洪沖積的水道和微裸的山石向上走,以繞開那些茂密的樹林和小灌木叢。

忽然,走在最後的張平易“哎喲”一聲彎下腰來,方書忙回過頭來問他怎麼了。

“我肚子疼, 好象想拉肚子, 一定是村裡吃的東西不乾淨。”張平易一邊說著一邊東張西望,“我去那邊拉屎,你們等我一下。”他說著一頭扎進旁邊的一處密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