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春雪。”
馬車中的苗富用粗短如胡蘿蔔的手指夾起昂貴的雪茄,一旁身形挺拔如標槍一般的僕人立即劃亮了一根火柴,為他點著了雪茄。
苗富眯著眼,不耐煩地揮揮手讓僕人收起火,迫不及待地大吸了一口煙,隨後慢悠悠地吐出,表情變得舒適而滿足。
他夾著雪茄的手擺了擺,對坐在寬敞馬車對面的生意夥伴說道:“最近一個多月,不是下雨就是下雪,城外農莊的作物產量下降了太多,農作物價格居高不下。那些不知好歹的農民嫌我們給他們報的單價太低,拼命提價,媽的,一群養不熟的白眼狼!”
馬車裡的生意夥伴賠著笑,問道:“那苗老闆需要我這邊做什麼?”
苗富滿意地點了點頭,示意僕人給生意夥伴遞了一張單子,說道:“你很上道。我要你給我找一批貨,價格必須低於市價、貨源不能是附近的。質量無所謂,關鍵就是要量大、便宜!可以辦得到嗎?”
生意夥伴手裡捏著那張清單,不著痕跡地抹去了額頭的汗,笑道:“可以可以,苗老闆的要求哪裡有辦不到的道理?五天之內,一定給苗老闆辦好!”
苗富哈哈大笑起來,他拍著自己極其富態的大肚子,手指上或金或翠的飾品閃閃發光。
“放心,不要一副不情願的樣子!這批貨的價格,你一定會吃虧,但是之後你跟著我,只會賺大錢!”
生意夥伴聽了這話,臉上的笑容變得誠懇了些:“苗老闆真是說笑了,我哪裡會不情願?臨雪市裡誰不知道苗老闆是最會做生意的人了,跟著您哪裡會吃虧?”
豪華的馬車在城裡緩慢行駛著,不知何時,那生意夥伴已經離開了馬車,車裡只剩下苗富與他的僕人。
“葉軍,去困獸臺。”苗富摁掉了手中雪茄,吩咐道。
名叫葉軍的僕人點頭應是,掀開馬車簾子與車伕坐到了一起,不多時,馬車在街道盡頭掉了個頭,朝著苗富指定的地點駛去。
馬車掉頭的時候,因為動作較急,差點撞到一名路人,這名路人一個後跳躲開了,不滿地衝馬車屁股喊了兩聲,但馬車卻頭也不回地遠去了,這路人也只得作罷。
“道路千萬條,安全第一條。行車不規範,親人兩行淚!唉,這麼大一個城市連個交警都沒有,太不安全了。”
這名路人正是啟萬里,他嘴裡嘀咕著只有自己能聽懂的話,朝著臨雪市的城北方向走去。
他來到這座城市已經五天時間,透過在傭兵工會、酒館、茶樓等地方打聽了幾天後,今天正要開展自己賺錢大計的第一步。
那就是參加一種叫做“超凡無規則擂臺”的比賽。
想要宣傳秘籍,最好的方式就是先用這些秘籍打出名氣,而其中最直接、最有效率的方式自然就是實戰。
他的運氣不錯,臨雪市每年開春的時候,都會組織一次超凡無規則擂臺比賽,持續時間長達一個月。
這種比賽的主辦方中,即有當地武神殿,也有城市裡生意做得最大的那些商人。他們砸重金舉辦比賽、為獲勝者提供各種各樣的獎勵,為的便是篩選優秀的人才為己所用。
當然,賽程中收取的門票費、開盤賭局的抽水費,也是一筆巨大的收入。
反正臨雪市的有錢人太多,總要給他們一個能花錢痛快娛樂的地方。
為此,南大陸每年都會有許多對自己實力自信的超凡來到臨雪市參加這場比賽,哪怕不是為了讓哪個大人物納入麾下,能在這裡打出一份名頭的話,也是隻會有數不盡的好處。
啟萬里緊了緊自己包裹的繫帶,大步朝著比賽的場地——困獸臺走去。
包裹裡,是他這段時間以來精心寫出的著作。
除此之外,當他來到臨雪市的時候,花了一點點錢,買了一副簡陋到了極點的白色面具,戴在臉上。
一般來說,只有遊走於道德邊緣的拾荒者才會戴面具,而哪怕是這些拾荒者也不會在城市中這樣做,這相當於宣告自己的財富很可能是透過殺人越貨而來的。
但啟萬里不得不這樣做,不久之前他在微風城的壯舉,想必已經被許多大人物知道。
名字可以改,但長相不好改。
當然,理由都可以編,比如什麼我長得太醜不想嚇到你們、我長得太帥不想惹麻煩、我臉上受過很多傷面目全非比較自卑……只要願意編,理由一抓一把。
臨雪市如之前白其雨所說,是建立在一座大礦山上的。城市座落於落日山脈的南側山腰上,而落日山脈,擁有著整片南大陸最大的神晶礦脈,這裡最早的一批居民,他們的家族後代現在個個都是富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