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海市。

海岸邊的山崖上，浪花如虎咆哮，天空中海鷗飛掠而過。

嚴義與零二人站在山崖邊上，遙遙望向不遠處臨海的餘海市。

如今已是夏末，天氣雖然依舊炎熱，但在接近黃昏時，海風已帶上了一絲涼意。嚴義披上了一件薄風衣，而零還是那件黑色大斗篷，他們並肩而立，零單手託著一個紅色滾圓、拳頭大小的珠子，其中似乎有濃濃的血氣流轉。

“他已經不在這裡了。”零淡淡地說道。

“嗯？”嚴義皺眉，問道：“難道他察覺到了不對，離開了餘海？”

“不太可能。從血影珠的反應來看，啟萬里離開得並不著急。”零說道。

“那，先生您有什麼辦法嗎？”嚴義傲然說道：“這裡是西大陸、是朔朝範圍，您需要什麼儘管說，沒有我們嚴家辦不到的。”

零偏頭看了他一眼，說道：“血影珠的能量已經不足了。”

嚴義一聽，便明白了什麼意思。

“還需要一些與啟萬里密切接觸過的人？”他問道。

“是的。”零抬眼望向餘海市，說道：“但這城市太大，很難判斷。”

“確實，一到餘海市，我就派人打聽了一圈，完全沒有拿到啟萬里此人留下的痕跡。”嚴義說道。

零的聲音依然沒有任何情感：“他可能換了名字、換了模樣，這很容易辦到。”

嚴義點點頭說道：“我明白了，但這查起來就需要點時間了，如果要找到一個刻意隱藏身份的高手留下的痕跡，需要比較專業的人，我可能需要去調人。”

“你調。”零說道。

嚴義打了個響指，便有秘使無聲而來，單膝跪倒在他面前。

他與那秘使交待幾句後，秘使獨自離去，嚴義重新走回到了零的身邊，說道：“先生，現在有了方向，我打算回一趟京城，調動更多力量輔助尋找啟萬里此人，餘海這邊我會派人前來調查，但他也有可能在朔朝的任何一個地方，我認為，同樣可以發動嚴家勢力，在別的地方尋找。”

“可以。”零說道：“我留在餘海。”

嚴義一愣，隨即一想也是，零這人一心只想殺死啟萬里，現在暫時失去了他的行蹤，零估計也是想在餘海查一查有沒有接觸過啟萬里的人，然後再用他那種神秘的秘法找到啟萬里的位置。

畢竟，京城那種地方，零就算去了也沒有意義，這段時間接觸下來嚴義已經發現了，他對其他任何東西都沒有興趣，只一心想要殺死啟萬里。

“好，那先生就先留在餘海，之後我派來的人，先生也可以隨便使喚。”嚴義恭敬地說道：“只是不知道，如果我的人來了，要怎麼找到先生？”

零偏頭看了他一眼，收起了血影珠，接著再次伸出手，掌心上託著一枚小小的骨哨。

“讓你的人帶著這枚骨哨，到餘海後，吹響它，我會找到他們。”他淡淡地說道。

嚴義接過骨哨，點點頭，與零道了個別，轉身離開。

零沒有回頭去看，依然遙望著餘海市，不知在看著什麼，他手中血影珠中的血色隨著時間推移漸漸淡去，那珠子也逐漸變成了一個透明玻璃珠。零搖搖頭，隨手將這珠子拋去，在地面上摔成了碎片，轉身準備離開。

忽然，城市上空的風向一變。

原本由西南往東北方向的海風，不知怎麼的轉了個向，在城市上空打了個轉，拂過零所站立的山崖。

零的背微微挺直。

“這是，龍的味道。”他自言自語道：“龍……是啟萬里的夥伴。”

又一陣風拂過，零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山崖頂上只剩下在風中零落搖曳的樹椏與它們投在地面的影子。

……

“唐師弟，你的進步好快呀！加油！”

逍遙書院的演武場中，兩個身影正在飛速地對撞然後散開，他們時而膠著於一處打得難解難分、時而互相試探不敢冒進。

交手的二人，正是唐昊與逍遙書院的另一名三階宗師弟子。

二人使的招數一樣駁雜，太極拳、詠春拳、無影腿、柔術……凡是能用上的招數，二人全都用上，與曾經啟萬里見過的那種毫無花樣、以傷換傷的武師戰鬥方式不同，他們交手時使出的招數，已經精妙了無數倍。

場邊，一排逍遙書院最早的弟子正點評著二人的交手。

剛才為唐昊打氣的，正是楊嬋，她身邊的黃居正扯了她一把，說道：“二師傅是叫咱們來看看他們的進境的，你不要擾亂他們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