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萬里沒有在這座海島上與暗元進行交流。

他還記得，暗元似乎對說星者有些忌憚。雖然她現在是自己的外甥女，但他的直覺告訴自己，暫時還不能讓暗元與她產生什麼近距離的“接觸”，包括自己的妹妹啟千尋，也是一樣。

雖然這座海島庭院很大，從他們住的地方走到啟千尋、說星者他們住的地方要好一段距離，但畢竟是在一座島上。

於是，啟萬里耐心地完成了今天對雨伯的指導任務後，又給雲師交待了一些事，接著從雨伯那要來了玄謎神石，才託詞說自己要去一個空曠的地方修煉試招，獨自離開。

他一路疾飛，來到一處無人的小島上，周圍方圓數十里都再無人煙，這才喚出暗元。

暗元的語氣有些疑惑：“你為什麼這麼小心？”

“在你沉睡的這段時間，可真的是發生了不少事啊。”啟萬里乾笑道：“不過，我依然是雲裡霧裡。”

暗元：“你說說看。”

啟萬里整理了一下語言，將自己進入血沼深獄之後的事，一一說來，尤其是關於百年前自己的那些對話，他憑藉極強的記憶力，一字不差的完全還原了。

聽完這個故事，暗元沉默了很久很久。

“這麼說，其實我的經歷，與你很像。”它說道：“我也不是第一次醒來了，在你每次死亡、重生的階段中，我身上也發生了一樣的事，被重置、歸零。”

“是的。”

啟萬里說道：“所以，我嚴重懷疑，這是百年前的我、和百年前的你一起搞出來的什麼計劃。畢竟，那個我說了，第一個我是在黑暗年代中醒來的，那時候人類甚至連修煉這回事都搞不清楚，你就已經幫助那時候的我達到過極強大的地步。”

“這應該是最大的一種可能性。”暗元說道：“我們所謂的敵人，大機率就是……那些神祗。”

“關於這一點，我沒有深入去猜測。”啟萬里點起一根菸，說道：“確實，在微風城外的時候，我們遭遇過武神的化身攻擊，同時，你也多次表達過在神靈力量可觸及的地方，不可輕易神化，否則容易萬劫不復。但是，我覺得如果是這麼好猜的答案，百年前的我沒必要這樣遮遮掩掩。”

暗元沉默幾秒後，說道：“或許，正是因為敵人的強大超乎想象，許多話才不能說出來。”

啟萬里點了點頭，沒有就這個問題深入，轉了話題，說道：“說起來，我搞到了玄謎神石。”

“嗯。”暗元說道：“你從雨伯那裡要來它的時候，我感應到了。”

“現在看嗎？”

“等一會兒吧，我分一個執行緒出來。”暗元說道：“你不是還要解決自己妹妹及後代的基因缺陷嗎？這一部分，我也幫你一起解決。”

“呵呵，沒問題。”啟萬里笑道：“那時候你還說，等我達到七階境界了，你就幫我推演我的親人後代線索，沒想到，我還沒到七階，直接就遇見了。”

“從理論上來說，你遇見你妹妹的機率小到幾乎為零，但既然發生了，我也無話可說。”暗元的語氣很平淡：“只是，我依然覺得這件事很詭異，你啟萬里在黑暗年代醒了過來，與我聯結，之後兩次重來，這其中的機率小到可以忽略，更不用說，你的妹妹也能活下來，還成為了世界上最強大的人類。”

“這已經不是機率的問題了，我可以肯定地說，背後一定有人在設計、助推此事。但是，在我完全恢復實力之前，還是無法推演到那樣複雜的地步。”

啟萬里默默聽完，吐出一口煙，說道：“我覺得，這事沒必要深想。”

“說白了，我們現在還沒有去面對這種事情的實力，想再多也是沒有意義。等我真的有了什麼九階巔峰、你差不多成了神仙的時候，咱們再考慮考慮什麼敵人是神靈、什麼以天地為棋局這種比較刺激的話題。”

“現在，還是先務實一些，把眼前的問題解決了。”

“……”

暗元再次沉默了一會兒，贊同道：“你說得對。”

“暗元，我發現，你最近好像有點感性。”啟萬里忽然笑道：“發生了什麼？”

暗元說道：“你發現了。一方面，是你修成金丹後，你身體中的神力供應已經允許我長時間存在，所以我醒來的次數越來越多、時間越來越長；另一方面，我只是在嘗試一種偏感性式的思考方法，我發現世界上確實存在許多邏輯外的事件，或許，這種思考方法能夠補全一些我思考上的不足。”

“啊，這個回答，真是一點也不感性。”

啟萬里搖搖頭，說道：“怎麼樣，同時分析玄謎神石、解碼基因秘密，你能夠做得到嗎？”

“會有點困難，但是可以承受。”暗元說道：“事實上，百年前的你自己留給你的這隻右手，已經完美地與你合為一體，我從醒來開始，就已經發現它的特異了，一直在不斷的地分析它。”

“目前的小結論是，百年前的你，從基因組來說，已經完全不是人類了。”

啟萬里乾笑了一聲：“這個嘛，其實可以理解。想想也是，九階巔峰是個概念？上天入地無所不能，那還能是人嗎？恐怕早就是一種全新的物種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