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雨姍盯著被湛九咬傷的手,才發現,剛剛破壞枕頭時,傷到了拇指,正留著鮮血。
忽然想到住持說的話,利器可以傷到別人,也能傷到自己。
可姑姑,只教她用這個去傷人,卻從來沒有說過,也會傷到她自己。
她連忙用手捂著傷口。
姑姑可能只是忘記了,等來接她時,一定會像住持那樣,蹲下來和她說話,告訴她,刀器很危險,傷人也傷己。
……
河邊。
湛九抱著寂真的脖子還在哭,抹著眼淚,又滿臉嚴肅的說:“我再也不和她好了,她是壞人,壞人!”
寂真忙安撫著她:“師叔,別哭了,你放心,住持會把你的枕頭修好的。”
聽言,她一下就不哭了,滿懷期待的看著他:“真的嗎?”
“你要相信你的師父。”
湛九連忙擦了擦眼淚:“嗯,相信師父。”
眼淚巴巴的模樣,委委屈屈的,又重複說著,像是再發誓:“就算修好了,也不和她好了。”
寂真又點頭,繼續想辦法哄她:“師叔如過不想看到她,我把她換到另一個院子。”
湛九剛想點頭,但又想到了給她糖果的高施主,搖了搖頭:“她肯定覺得我們不待見她,父母剛剛離開她,還是不要了。”
“那也行。”
湛九點點頭,又非常嚴肅的說:“貧僧不跟她說話就好了,等我回到家,拿一顆糖回寺裡,還給她,就還給了高施主。”
寂真用袖子擦乾她的眼淚:“想好了,就不哭了。”
湛九自己也擦了擦淚水:“嗯,不哭了,寂真,這件事能不能別告訴我爸爸和哥哥。”
寂真點頭:“好,不告訴他們。”
湛九點了點頭。
這時候,寂誠提著桶小跑過來:“師叔,師兄,我把錦鯉帶來了。”
湛九下了地,小跑過去,趴在水桶邊看。
是一條顏色金黃的錦鯉魚,大概有一斤多,擺動著魚鰭游來游去,美麗極了。
湛九忍不住伸出手,去碰它。
緊接著,寂真和寂誠都震驚了。
那金色錦鯉魚並沒有一下游開,反而去觸碰湛九的手,來回蹭著,歡快十分。
湛九親切的摸了摸它的腦袋,輕柔的對它說:“施主要將你放生,你要好好長,等下次施主來燒香看你長得肥頭大耳,一定會多添香油錢。”
寂真:“……”
寂誠總覺得不太對,糾正著:“師叔,肥頭大耳是形容豬的。”
湛九一聽,咧開小嘴兒就笑了:“對哦,魚兒沒有耳朵。”
寂真見她笑了,這才放心。
然後,提著水桶,將錦鯉魚放生了。
那魚兒十分有靈性,在河邊遊了好幾圈,這才遊走,鑽入了魚群,自由自在的。
湛九冷不丁的感嘆一句:“錦鯉魚都有好朋友了。”
寂真雙手合十:“阿彌陀佛,小師叔,這世界上大部分的物種喜歡成群結隊,尋找溫暖,就是魚兒,也不例外。”
湛九聽他這樣說,忽然想起了最初找高雨姍要枕頭時,她眼底的乞求和害怕。
忍不住問道:“我剛才是不是兇了一些,嚇到了女施主?所以她才那樣?她沒了爸爸媽媽,一定很害怕吧,也許,只是很喜歡那個枕頭,不是故意要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