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九看著地上已經破碎得不成樣子的枕頭,以前栩栩如生的經文也亂七八糟,心像是被針紮了無數個洞。
只覺得的一聲,一片空白。
憋了許久的淚水,終於沒忍住,嘩啦啦的落了下來,傷心的呢喃著:“枕頭……”
她長這麼大,第一次嚐到了撕心裂肺的滋味,一把抹開眼淚,忍著腳上的疼痛,推開拉著她的寂誠,直接撲向了高雨姍。
湛九抓著她的雙肩,不停的搖晃,一雙眼睛紅成了兔子眼:“你還我枕頭,壞蛋!”
高雨姍想推開她,卻沒她的力氣,被她這麼一吼,忽然害怕了,往後退了兩步。
湛九沒打算放過她,又撲了上去,兩人打了起來,用了蠻力,直滾到了地上,打成一團。
高雨姍迷迷糊糊的,被湛九拎起來,捱了一拳,然後腦子暈暈的,找不到東南西北了。
她還沒反應過來,湛九又拿起了她的手,狠狠的一口咬下去。
“啊——痛!”
高雨姍慘叫一聲,一下子頭腦十分清晰,想要甩開她,結果一動,反而被咬得更痛,就不敢動了。
湛九無論如何都不鬆口,要為她心愛的枕頭報仇,恨不得將她的右手咬成殘廢。
梵音寬大的手放在湛九的後背,給她無聲的安慰,又喊道:“小九,鬆口。”
她一直都很聽師父的話,再不情願,也慢慢的鬆了口。
高雨姍疼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就見右手背上浮現出血色牙印,哭著問:“你是屬狗的嗎?”
湛九氣呼呼的說:“屬虎。”
說完,看著已經完全壞掉的枕頭,淚水啪嗒啪嗒落下,不滿的說:“你爸爸這麼好,為什麼會有你這麼壞的女兒?”
這個問題,觸及到了她的靈魂深處,一下僵在了那,忘記了哭。
這時候,寂真聽到吵鬧聲走了過來,就看見這一幕。
梵音將湛九抱起來,又遞給他:“帶她去河邊放生。”
寂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看到湛九癟著嘴,不停的落淚,一般這樣的情況,只會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心疼的將她抱了過來:“師叔,有位施主送來了一條金色的錦鯉,我帶你去放生。”
湛九慢慢抬起頭看著他,低喃著:“枕頭,壞了。”
寂真聽得心狠狠跳了一下,看到已經壞了的枕頭,倒吸一口涼氣,連忙抱著她先離開了。
“寂誠,你也去。”
“是。”
頓時,院子裡只剩下一老一小。
梵音蹲了下來,與她平視著,聲音不大,卻十分威嚴:“用什麼東西弄壞的枕頭?”
高雨姍感覺到害怕,想到剛才做的那些事,她害怕咬著嘴唇,遲疑了片刻才回答:“美工刀。”
聽言,梵音呼吸一沉,斜飛入鬢的眉輕擰,伸出手,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把刀交給我。”
高雨姍進屋,將一把不大的水果刀拿了出來,放在了他的手上。
梵音將水果刀沒收了:“還有類似的東西麼?”
高雨姍紅著臉,溼漉漉的眼睛閃躲著。
梵音又伸出了手,聲音更冷了:“拿來。”
她只好將帶來的一把小剪刀也遞給了他,小聲說:“沒有了。”
梵音又問,眸光滿是審視:“誰讓你帶這些上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