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動著脖子發出咯咯的骨頭聲,穆景言放鬆的靠在浴桶邊將半個身子都露出水面:“在太子身邊,你也能活,他可是難得的高枝……”
“奴才想要的是堂堂正正的活著。不管是太子,還是鄧公公,他們盯上奴才為的都是那樣腌臢的事兒。奴才已經是卑賤之身苟活至今,若淪為別人的玩物,倒不如死了乾淨。”
水汽糊的東語眼前霧濛濛的,擦額頭上的汗珠時,袖口正好蓋住眼角一顆轉瞬的淚珠。
話語裡的倔強和真切的失意讓穆景言忍不住睜開眼,真好窺探到東語長睫毛也蓋不住的失落,許是被房間裡的霧氣蒸騰燻得臉頰和眼眶都泛著粉色的光暈,鼻尖上也都是細小的汗珠,唇如櫻桃隨著呼吸輕微的開合。
也難怪太子看成是宮女,這樣的樣貌,連他第一次也是錯認了。
哪怕是現在,都帶著一股破碎嬌柔的美感。
擰著帕子,東語扶著浴桶,只覺得硫磺的氣味越來越濃,連帶著腦子也有些昏沉,沒注意到穆景言無聲睜開的目光,一直隨著她走動緊緊跟隨,自顧自的繼續開口。
“再說了,若是殿下真的認為太子那樣的高枝合適,就不用找理由支開奴才。奴才感激……”
“你怎麼知道,本王要你的目的和他們不一樣呢?”
穆景言語氣冷淡,直接打斷了東語的奉承。
巾帕猛然驚落掉進浴桶濺起幾滴水珠。
穆景言不動聲色的捏著眼前纖細的手腕放在胸口。
滾燙的觸感驚得東語差點驚撥出聲,指尖下還能感受到跳動的青筋,她慌亂的抬頭正對上穆景言的眼眸。
那裡面深沉複雜唯獨沒有情慾該有的瀲灩。
是試探……
心裡的弦猛地一鬆,東語將身子彎下一個弧度:“殿下對奴才有恩,若您想要,奴才……”
柔軟的手在身上不安分的遊動,如同一隻貓爪抓在心上,穆景言呼吸逐漸急促,眼底翻湧著猩紅底色。
“只要殿下不嫌棄奴才身體的殘缺……”
如同觸電般擰開面前的手,穆景言厭惡的額頭青筋狠狠跳了又跳,將想要掐死東語的怒火變成拍起四處飛濺的水花:“滾。”
“奴才該死。”
果斷收回手。
東語扶著桶壁剛要站直,一陣眩暈讓她洩了力,支撐住身體的手失了平衡,瞬間頭朝下直接摔進了浴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