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雲生思索著對方的話,其中意味頗多。聞言他抬起頭,“聽你的意思你也有印象?哦對······是我犯蠢了,你是我的夢,有印象很正常。這裡是小時候住過的地方吧,我還記得那個小賣部,經常從那裡買東西。”
“那你還記得這裡發生過的事嗎?”對方指指任雲生腳邊,那裡是皚皚的白雪。短短几句話功夫,似乎又積留得厚了些。
“沒有。”
“這樣啊……”對方稍顯失落,出神著喃喃自語:“可惜呢······我還以為你多少會有些印象。既然如此,你還記得·····他嗎?我很久沒叫過這兩個字了,不太願意去說,生下我們的那個男人,記得嗎?”
任雲生臉色驟沉,陰厲得彷彿要滴出水來,語氣轉冷:“別跟我提他!我不記得他!”
那個男人,他的父親曾給整個家庭帶來無盡的傷痛,留在任雲生記憶裡的只有噩夢。這個品行惡劣的老混混,即便在入獄後還如夢魘般縈繞不去。讓他被人疏離,被人厭惡,被足足嘲笑了十七年之久。
“就在這條街,”任雲生的反應激起了對方的興趣,“他與人械鬥,最終導致對方重傷休克。之後被捕入獄,我們才能脫離這個傢伙的噩夢,才能脫離被毆打、被辱罵,脫離那滿屋子的酒精味道。一切都是來自這裡,這是我們的轉折點······”“別說了!閉上你的臭嘴!”任雲生大叫,衝上去便打。
他的速度很快,在夢裡他完全不需要顧及墨種的負面影響,一出手就是最強的殺招。黑脈顫動,雙目赤紅,雪花被拳風衝得肆意飛舞。這一拳即便是鄭吒也不能輕易接下,但,對方只是輕輕探出手掌。
強力的一拳戛然而止,停在那隻乾瘦的掌中。地上的積雪砰然激起,周身飄蕩著白色的塵埃。“不是你這麼用的,現在你變得可真蠢啊。”話音未落,任雲生身子一輕,對方抓著他的拳頭向上拋去,絕然的大力令他無法抵禦,高高飛出十數米,最後重重摔落在地。
手背上黑色的細脈一閃而逝,他將雙手抄回袖中,像個鄉野的老農。“真蠢。”
任雲生掙扎起身,還欲上前,卻發現從來不虛的墨種居然自己消退下去了。同時帶走的還有全身的力氣,他蹣跚兩步,連維持站立都有些困難。
“你再這麼用下去終有一天會被那病毒同化成怪物的。”對方輕嘆,臉上卻露出饒有興趣的笑容。“不用你管,你不過是個夢而已,嘚啵嘚啵那麼多屁話幹嘛?!”
“真的只是夢?如果是夢的話相信就是了,何必又專門說這一句呢?”對方輕易看透了任雲生的心思,他們本就是一個人,所思所想,一般無二。
沉默片刻,任雲生忽然笑了,喜笑顏開,毫不掩飾臉上的嘲弄。
“果然是這樣,原來是你。我就說為什麼我會時不時昏迷一下子,會突然變得厲害許多。是你,在蜘蛛俠跟關羽那裡是你在影響我吧?你是病毒的意識?還是基因鎖什麼的?蠢得是你吧!”
“······你又怎麼知道,我不是想說才說的?”
任雲生話一梗,恨恨然乾笑兩聲。
回懟一句,對方也顯得開心起來。“我不是病毒的意識,但病毒的意識的確在侵蝕你,那個神秘的傢伙植入給你的不是單純的病毒。記住我的話,沒壞處的······少用或者儘量不用,每用一次基因的同化率都會增長,速度會越來越快,最後,你真的會變成他嘴中‘忠誠計程車兵’的。另外,你似乎開啟不了基因鎖。講道理,基因鎖真的會有意識麼?蠢貨······”
“······”
對方又露出一個嘲弄的笑容,氣得任雲生想罵娘。他和任雲生真的是一般無二的性格,一樣的愛計較雞毛蒜皮。
“既然你忘了那件事,那我們也沒什麼好繼續說下去的了。”說罷,“任雲生”轉身就要離去。
“那你到底是誰?”
“等你回憶起來,自然就知道了。”對方擺擺手,瘦削的身影在雪幕中顯得有些模糊不清。“······打不過的時候記得call我,我可是很好用的。”
“畢竟我才是你的金手指呢。”
······
任雲生豁然驚醒,環顧四周。房間還是那個房間,戰衣還是那件戰衣,就連木偶碎塊的位置也沒有改變。他擦了擦滿頭的汗水,嚥了幾口唾沫。
這夢太真實了,真實到他以為真的在跟另一個自己對話。大夢初醒後,竟一時間難辨現實與虛幻。
“終歸是個夢,可能我的確有心理疾病了,這該死的主神空間真不是正常人呆的地方······”任雲生摸著胸口啞然失笑,“我是多想自己有個金手指,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了吧?還是補充能量的時候順帶找主神看看吧,看看能不能治治我的病······”
任雲生穿好戰衣,打算離開房間。這時互動系統發出女子機械的詢問聲:“您好,您有一段錄音設定在下次穿上戰衣後播放,請問現在是否允許播放?”
“錄音?”心絃一緊,不好的預感湧上。“我的?播······播放吧。”
“……你好啊,戰衣我已經幫你充好能了,還有餘就給你修復了下彈痕。對了,恐怖片要開始了,趕快去準備吧。”
是他的聲音,就是聽著有點賤。
“今天是幾號,不對,今天是第幾天?”任雲生一陣頭暈目眩,忙問道。
“按照您給出的時間截止,今天是第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