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想一個比他強大,又懂得使用詭計的精怪,任雲生就是有十條命都不夠它打的。
一番吐納過後,任雲生起身拿來揹包。蛇王的膽囊被他存放在一個完全隔離氣味的密封袋中,以避免臭味散得到處都是。
這是他花了一個D級支線劇情,回到上部恐怖片取回來的。本來像這種藥材犯不著花費昂貴的支線劇情,主神處有更好的兌換,上等的天材地寶也算不上昂貴。
但是……他孃的,他把劍丟在恐怖片裡了!
這劍插在蛇頭上,卡得結實得要死。當時他連意識都快沒了,大劍脫手也渾然不知。事後想起來,感覺這有點對不住程嘯贈劍之情,於是咬咬牙,回去取了回來。
任雲生怎麼想怎麼覺得虧,便將蛇王的膽囊一併帶回,聊以慰藉。
就當花了一個D級支線,買一副蛇膽好了。任雲生如此安慰自己,將蛇膽捧在手心,細細地察看。或許是聞得習慣了,倒也不覺得氣味沖鼻。不過其他人可未必受得了,那中年男人正在夢鄉,忽然聞到一股極是濃烈的惡臭,臭得他從夢中驚醒,一骨碌翻身坐起。
任雲生聽到動靜,忙將蛇膽藏入懷中。見男人呆呆地望著他,輕咳了兩下低聲道:“沒事,沒有鬼怪,你睡你的就是。”
“我還以為是怪物出現了······”男人睡意消退,披上衣服朝門口走去。“算了,人老了,再想睡就沒那麼容易睡著了。方便出去聊一會兒嗎?”
兩人前後腳走出房間,下得樓去。時值深夜,街道分顯幽靜。供電設施許久之前就已癱瘓,這座城市隨著燈火的消逝,一同死去了。
“能再給我一支菸麼?”男人說。
任雲生也不小氣,將剩餘的大半包煙直接丟了過去。後者眯著眼,捧在手裡端詳了片刻。只取出一根,又鄭重其事地遞還了回來。
“好煙啊,這是什麼牌子的煙?我活了大半輩子了,還從沒有聽說過。”
“你要喜歡的話,整包拿走就是了。我還有,煙鬼都是隨身備著好幾包煙的。”任雲生藉著男人湊來的火點燃了一根,哭笑不得地說道。
男人吐了個菸圈,聞言只是苦笑。
“岡田武······我們似乎還沒介紹過自己吧?”
“嗯,我叫任雲生。對了,城市裡還有其他的倖存者沒?”
“有的吧,應該有的。這裡原來有幾十萬人,鬼怪來了之後死了一大半,逃又逃走了一大半。剩下的走不了的,總該也有個幾千人吧?”岡田武伸出手指,衝周圍指指點點。“這裡,這裡,還有那裡。就光這附近,以前的時候可住著上百號人呢,我們這些老鄰居,關係都挺好。”
說著說著,男人似乎陷入了回憶當中。臉上洋溢起溫暖的笑容,一對小眼睛彎了起來,聲音也越來越輕快:
“這邊是對小夫妻,日子過得苦,整天吵架,還得我們鄰里的老傢伙們去勸勸;那邊是個寫小說的,把自己關在屋裡,好幾個月都不出門;還有那邊的,那是個開雜貨店的阿婆,她那兒的章魚小丸子,味道可是一絕······”
一回頭,卻見任雲生一副沒有表情的樣子,好像是在提醒他,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岡田武的神色黯淡下來,是啊,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後來他們就沒有訊息了,多半是死了。”
沉默良久,岡田武忽又說道:“你知道為什麼我答應你的計劃嗎?我必須要把我的女兒和她的男人,小田桑,還有那個小傢伙他們三個人送出去。他們還年輕,以後還長······”
他抬起頭,仰望那盞被烏雲掩去的月亮。
“我想讓他們活下來,所以我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