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吧。”
沈秋石的聲音不高不低,卻剛好壓過了眼鏡青年的吼聲,讓每個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青年哪裡會搭理,正要繼續喝罵時後頸卻忽然一緊,呼吸不暢,到嘴邊的話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去了。
緊接著,劇烈的疼痛從頸處爆發,痛得他失聲慘叫,四肢百骸也提不起力量來,手上放鬆了對女孩的鉗制。女孩軟倒在地,這才意識到方才發生了什麼,捂著臉痛哭起來。
“打女人算什麼本事?你不是怪我們丟下了你嗎?要有怨氣的話就衝我來,少在這裡和一條瘋狗似的了。”說著,沈秋石用力一扭,將眼鏡青年直接甩在了地上。不待對方撲來,緊接著又補了響亮的一巴掌。
青年好像個陀螺似的原地轉了兩圈後,一頭栽倒在地不省人事,半張臉腫成了紫茄子。
做完這一切後,沈秋石竟覺得爽快莫名,不禁冷笑道:“只會把怨氣發洩給無辜的旁人,似你這等人,在現實世界裡也多半是成不了事的三流貨色而已。我現在理解了隊長的想法了,真是讓人失望啊······哼!”他蹲下身,扶起女孩哭花了的小臉,聲音又變得柔和:
“還疼嗎·····很抱歉,我腿不方便,起來得晚了。”
溫暖的治癒能量經他的手輸送過去,緩解了女孩的痛楚。沈秋石已經能比較熟練地掌握樹妖血統的能量了。女孩呆呆地看著他,雖然面前的男生頭髮散亂,容顏憔悴不堪,但在她的眼裡卻俊逸得仿如天神一般。她輕咬下唇,用力地搖了搖頭。
“好好休息一會兒吧,我向你保證不會再發生這種事了。”沈秋石說道:“至於其他人······你們是打算像他一樣,還是想逃出這裡,好好地活下去呢?我也可以對二位保證,只要能逃出去,隊長一定會願意接納他的新隊員的······”
看著女孩以外其他兩名新人流露出的驚恐和順從,那種爽快感愈發通暢,他忽然意識到:自己也許根本不用假顏假色地微笑,只要掌握了強大的力量,那麼就會有人乖乖地聽他使喚。但現在還不行,因為還不夠,力量還差得很遠······
沈秋石露出和煦的微笑來,對三名新人輕聲道:“我有一個計劃,可以讓我們活著離開這裡的計劃,但這需要各位的同心協力。首先,我需要一個人來······”
······
雖然沈公子很輕易地就替他的隊長做了決定,但作為當事人的任雲生,現在恐怕考慮不了那麼長遠。自從昨晚的審問後,整整一天老將軍都沒再派人來找過他們。看樣子老傢伙是真鐵了心要把他們軟禁在軍營了,白白浪費了一天的寶貴時間,讓任雲生很煩躁。
他還能保持冷靜的狀態,因為這種時候隊伍需要一個強有力的穩定劑,否則他要慌了,其他人都得跟著一起慌。但陳桐他們就不需要考慮這點了,早上的時候陳桐還能悠閒地同柯夢嘮嘮閒磕,到了下午就開始滿屋子地亂晃,嘴裡不停地碎碎唸叨著什麼,聽內容是在整理一些線索。
而到了現在,他已經是近乎絕望地呆坐在一角,雙眼無神地看著天花板,好像企圖要用眼睛挖一個用來逃跑的洞口。
兩名女孩的表現不比他強多少,一個長時間陷入待機狀態,另一個則是抱膝正自浮想聯翩。漫長的等待是能殺人的。
就像鈍刀子一般,在人的咽喉處一點一點地切割著,隨著時間越久,痛苦越深,直到最後將一個人徹底逼瘋。有時候突如其來的危險,反而爽快得多。
任雲生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
他本以為那老傢伙會再找他們一次,無論信不信“年獸”的鬼話,這都給了他們一個趁機逃脫的機會。但這老狐狸顯然很有耐心,一點口風不放不說,乾脆把他們關在這兒不管了。這就很讓他頭疼,本來單憑他一個人的能力,很容易就能逃走,但帶上三名菜鳥新人後就變得很是吃力了。
他又不能捨了陳桐他們三個不管,更不能帶著他們去吃槍子,結果才一直拖到了現在。而繼續拖下去只會白白浪費時間,所以他決定強行突圍出去。也許這會害死他們三個,但他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
任雲生打定主意,看向了陳桐三人。
他正要說話,忽然間警鈴聲大作!響徹了整座軍營的警報驚醒了尚自呆愣的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