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您真是沒有一點心機啊,我這麼說,你難道不會覺得我是在騙你的嗎?”陳桐苦笑著搖了搖頭,卻不理反應了過來的尷尬的任雲生,自顧自地說道“正常一個人對另一個人說,‘嘿!我有個賺錢的大門道兒,跟著我幹,包你賺大錢!’,對方是不可能會信的。除非他是傻子,我現在說的情況是把傻子排除在外的,我沒有在指桑罵槐的意思啊,你別這麼看我······
那些傢伙都是人精,是不可能隨便相信一個空口無憑的說法的。也就是說,至少他們都或多或少地驗證了‘金剛確實存在,賺大錢的門道確實存在’這一事實,才會願意聯合起來。帶他們去親眼看了金剛也好,得到了金剛的影像記錄也罷,至少是都相信了的。
但是——
你們混進了晚會卻沒有被人認出來,這意味著這些個資本家們之間並非緊密互通的,像是一個鬆散的聯合,懷有一個共同的目的但彼此卻不清楚其他成員的真實身份。否則你們一踏進晚會會場,怕是就會被認出來。
一個鬆散的聯合,僅需要一個把力往一處使的目的。這一點之前伊蓮娜也說過了,也是我們提出‘混進去’這個計劃的根本。就像當時伊蓮娜說的,這種聯合其實也有好處,尤其是對希望明哲保身的資本家們來說,更是利大於弊。互相不知曉對方的身份,哪怕到時萬一有人暴露了,也不會牽扯出其他的人來。”
在陳桐的描述下,任雲生的腦中出現了一幅畫面被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籠罩,每一頭獵獸都在屏息凝神,而一大塊鮮美的肥肉在微光照映下,與黑暗交融,若隱若現。它們向鮮肉進發,小心翼翼而又貪婪激進。
它們清楚周圍有著和自己相同目的的同類,但它們卻沒有互相發起進攻。因為它們更清楚,比起無謂的廝殺,獲得鮮美的肉是最首要的選擇。
“······在這種情況下,情報是不太可能做到完得共享的。確立了這個基礎,再去推導其他事情就會變得清晰很多。盧凱塞的幕後主使多半已經知道了金剛的所在地,且有把握得到它,才會將這個打手和知情的資本家們一併剷除。
但盧凱塞也不會是笨蛋,他們不可能在交易完成之前就將金剛的所在地透露給對方,換言之,他們雙方之間的交易還沒有完成。”
“交易?”任雲生從遐想中脫離出來,問道。
陳桐“嗯”了一聲,繼續說了下去“你想,他們從哪點得來的勇氣,敢這麼強硬地威脅那些在紐約城中舉足輕重的資本家們?使得他們即便開了qiāng,和大佬們撕破了臉皮也能高枕無憂?除非他們確信自己即便這麼做,也會有人替他們壓下這場輿論風暴和資本家們的報復。我想這份自信大概是來自於它們的幕後主使。
得到足夠的報酬,解決可能的風險,完成這兩點以後盧凱塞才會放心地將金剛交出去。
而至此,交易才算完成。
但他們卻沒有想到,或是不相信幕後主使會將他們和資本家們一起炸死,不留一點洩露資訊的可能,徹徹底底地斬草除根。”
話說完,陳桐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濁氣,面無表情地緩緩道“綜上所述,得出來一個好訊息和一個壞訊息,我就不玩那個爛梗了,直接說了。
壞訊息是幕後主使很可能已經掌握了金剛的確切所在,趁著這場bào zhà的風波將金剛偷偷轉移走;好訊息是,這場風波出現了兩個變數,讓他們的計劃變得漏洞實多,甚至會招致失敗。”
任雲生已經快聽暈了,他感覺自己有些跟不上陳桐的思路,陳桐給他留出了足夠的時間消化,直到提出自己的疑惑
“風波······和變數,是?”
陳桐忽然嘿嘿一笑,道“還不明白嗎隊長?這場bào zhà啊可不會小到哪去的,這麼多有頭有臉的人死在了一棟酒店裡,無論是社會輿論還是官方察覺並介入調查,短時間內都不會平息下來的······至於變數也好說,就是我們和倖存下來的資本家們了。”
“因為我們,軍方一路追查到了酒店,救下了倖存的資本家,而這幾人中,又怎麼能打包票說沒有一個知道金剛的準確所在地的呢?只要有一個,而這個人就可能會將金剛的去向透露給軍方以求庇護。帶著這樣的疑惑,幕後主使就會坐立難安,而這也很可能就是我們的突破口。”
也許是巧合,也或許是打破劇情導致的必然結果,就像陳桐說的,天無絕人之路,他們還有著機會。但能不能抓得住卻很難說,作為知情者的倖存資本家們現在都落入了軍方的手裡,幕後主使處心積慮,那狂熱瘋子組成的教會又在暗處虎視眈眈。
任雲生雖然不能像陳桐那般想明白很多東西,但他的腦瓜怎麼說也是清楚的。現在的這個局面若要形容的話,就是維持著“將崩不崩”的狀態,誰先做這隻出頭鳥,就容易被一通亂qiāng打死。最好的辦法是等,等到有人先按耐不住做這隻出頭鳥。
——可任雲生幾人最缺的就是時間。
要是楚軒在就好了······他想。
“如果······我是說如果,讓你來破這個局的話,你覺得你能做到嗎?”任雲生試探性地問,只能將希望寄託在眼前的男生身上了,讓他去打架殺boss還行,運智興謀實在非他所長。
陳桐一聽,頓時為難了起來,雖說他很希望能在任雲生面前表現一把,卻不是在這一次。只因他很清楚,靠自己的那點小聰明確實勝任不了這件事。看看這都是什麼人吧!商業大老闆美方,還有那些狂熱的怪獸崇拜者,他又不是龍傲天,虎軀一震就能讓別人的智力-999······
但既然任雲生都這樣說了,饒是他心裡千般不願,也只得硬著頭皮答應了下來。
“去吧。我會讓柯夢她們別去打擾你的,盡力而為吧。”
“我在這再待會兒,隊長你先去睡吧。”
等到任雲生離開後,陳桐起離座椅,悶頭亂轉了不知多少圈,最後在房間的一角倚靠著牆壁坐了下來。短暫的沉默後,他忽然大力地揉起了自己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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