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是我給你太多壓力了,抱歉。”任雲生嘆了口氣。
“我想不出來,隊長,我真的想不出來的,我不知道怎麼才能破局,軍方已經將明面上的知情者全都收到了手裡,可用的線索完全中斷了!狂熱教會還在屁股後面追著我們,他們一定在找著機會打算截我們的胡;那幫資本家們做得幾乎完美,如果不是那場bào zhà,如果不是我們巧之又巧地剛好參與了進去,那在我們根本不知情的情況下,他們就完成了金剛的利益分割了!懂嗎!根本不知情!我們從來都是被動的!
……唉,要是沈秋石在的話也好,單憑我一個人的智力,我是根本破不開這個局面的······”
“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我讓你失望了,我太沒用了······”
說著說著,陳桐的聲音越來越小,漸漸睡著了過去。
任雲生揪了條蓋沙發的毛毯,給陳桐蓋住了身子。他轉過身來,面向三個女人輕聲說道:“他盡力了,就讓他好好睡一覺吧,剩下的······還是我們自己來吧。”
伊蓮娜皺眉:“硬闖?”
“如果沒有更好的辦法,那也只能這麼做了。”任雲生點著頭,“安·達羅的出現基本可以確定是有人故意讓她這麼做的,目的就是引我們入局。就像陳桐剛才說的,很拙劣,但也很直接,直接到我們不得不去回應。
同樣,遲遲找不到金剛的狂熱教會大概也是一樣的。這幾天他們一直沒什麼動靜,不排除已經監視上了我們的可能。我們一動,他們也會動,再加上故意讓安達羅這麼做的那一方,到時候一定會很混亂,不管那一方的目的究竟是什麼,混亂的局面就代表了有機會,我想教會那邊也會有人和我一個想法的吧······”
“可如果他們不打算參與呢?”
“那我一個人……也應該能活著回來。”
······
入夜,任雲生按照計劃好的來到了安·達羅所在的劇院。為防可能會發生的危險,此番他是一個人前來的,研究協會提供來代步的車子緩緩地駛去了夜色裡,他撥出一口氣,簡單地打量了一下週遭的環境——
這家劇院規模不大,至少比起歌斐羅大劇院來要差上很多。印著女主角姣好面容的海報掛在正門,迎風起伏著,方便來往的行人一覽無餘,只不過因為海報過於寬大了,顯得她的模樣有點輕微的臃腫和變形。
上了年月的建築、不得體的海報,還有冷落的門庭,無處不透露出一種可憐的窮酸感,負責攬客的工作人員正站在蕭瑟的寒風裡,眼巴巴地張望著四周,企圖找一些有錢的客人迎進店裡。
如果一家劇院淪落到要靠攬客才能有人看的地步,那它就和馬戲團沒什麼分別了。但馬戲團的受眾可寬泛得多,只需要安排一個畫著鬼臉、沾著大紅鼻子的搞笑角色,就能有絡繹不絕的客人掏錢。
而像舞臺劇之類的東西,說得庸俗點,表演的內容往往不重要,給客人營造出一種“高雅和高階”的感覺才是最重要的。
因此像這家劇院,既不願意俯下身子去侍奉客人,又沒有足夠的資金去營造高階,苦苦堅持著自己所謂的傲骨,就像一些連飯都吃不飽的窮苦作家,一步步溺死在為自己營造出的虛假夢境裡,令人唏噓。
任雲生走近的時候,還被那工作人員攔了下來。他的一身打扮很是普通,不像是能掏得起門票錢的人,不過在任雲生拿出了一小錠金子後,工作人員的表情頓時就變了,像綻放開的花兒,笑得無比甜蜜。然後他擺出了不輸於大劇院的端正態度,將任雲生恭敬地送入了劇院。
送走任雲生後,這名工作人員恢復了自信,繼續傲立在寒風裡,但有那麼一瞬間他也很迷茫:明明之前還有那麼多大老闆、大富豪來看安,怎麼現在卻一個都沒有了呢……
今晚來到這裡的客人屈指可數,想也不用想就知道基本上都是為了安·達羅才來的。走進劇院,另一名工作人員引領著任雲生去到了相應的劇場,此時舞臺劇還沒有開始,觀眾席上也只寥寥的坐了十幾名男男女女,分散在觀眾席的各處。
任雲生隨便挑了一處坐下,等待的時間,陸續又來了幾名觀眾:一名成功人士模樣的中年男子、幾名肥胖的貴婦人、一名身著洛麗塔晚禮服的小女孩,以及陪著她來的,身穿休閒裝好似沒有睡醒的男性青年。
滿打滿算加起來,在場也不過近二十個人,從落座到稍顯漫長的等待,沒有一個人發出不合時宜的聲音,甚至除了任雲生之外,這些人都只是靜靜地望向了舞臺,似乎他們真的是期待著一場精彩的表演。
任雲生開始有點坐不住了。
他不確定這些人當中,哪些是和他抱著相同的目的才來這裡的。貴婦人?中年男子?小女孩?還是那些散坐著的,先他一步來的觀眾?
除了他以外其他人都偽裝得很好,單憑肉眼基本找不出破綻來。任雲生不禁納悶:難不成真的只有他來了,別人不打算參與這個局?
······
正想著,恢弘的音樂應時響起,帷幕在音樂聲中緩緩地拉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