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艘安裝著奇怪機械爪的飛艇，對一群手無寸鐵的人類，可以說是碾壓級別的武力差距。在這種一邊倒的碾壓下，屠殺只持續了不到三分鐘的時間。

到最後，空地上已經不剩下一個活人了，甚至可以說，已經不剩下一個完整的人體了——

殘肢斷臂像被龍捲風襲過的麥子，這一堆，那一片，丟得到處都是；血液積蓄成一泊一泊的小血窪，還有的像雨似的，順著屋簷啪嗒啪嗒往下滴落著。

做完這一切後，飛艇沒有繼續逗留，由小柳教授所乘的那艘先行，陸陸續續離開了這裡。它們本就是沒有感情的機器，完成任務後自然也不會再停留下去了。

它們結束了，但任雲生這邊的行動才剛剛開始。

“陳桐你留下照顧新人他們，我和沈秋石跟過去。”任雲生見狀，定了定神，接著吩咐下去，招呼上沈秋石就要跟上去。

陳桐吐得是七葷八素，一動也不想動了，這正合他意。

踩在滑膩的血漿上，沈秋石再是淡定也不禁心頭打了個顫。真臭啊，這股味道······他逼迫自己不去看其他的地方，只是死盯著任雲生的背影，緊緊地跟在後面。

二人離開小樓，出了營地，一路“咬”死了遠去的飛艇，快步趕著路。

“怕不怕？”

走出一段兒距離後，前方忽然響起了任雲生的問話。

沈秋石明白他的意思，想苦笑，卻連咧開嘴角都做不到，勉強地說：“就是有些噁心。”

“多看幾次就好了。”

“話是這麼說，但我真的不想再看第二次了。說實話我一直以為，屠殺不會像這樣慘烈的。”沈秋石可以說是這場屠殺一手的推動者，自然也做好了足夠的心理準備。

可事實並不如他所料，這一次他真的是結結實實地被嚇到了。

太血腥······也太恐怖了，當一個人，十個人，一百個人不停地死在自己面前的時候，那種感覺，實非常人所能忍受。

就比如很多當代的鍵盤俠嘴上說著各種“我能行”，回到古代戰場上必定是超越韓白衛霍的名將，實際上那種血肉橫飛的場面，只一次就能把他們嚇得尿褲子了。

“如果你繼續做這種事情的話，第二次、第三次也總會有的。”

任雲生漫不經心的一句話，卻令沈秋石如遭雷擊。他懵了一下，旋即臉色刷得變白，冷汗也不禁淌了下來。

“隊，隊長，我······”

“你做的很對，所以不用解釋什麼。但下次再打算計劃什麼的時候，希望你能先跟我說一下。”

沈秋石自知已不用再多說什麼，沉默地點了點頭。

二人身手輕捷，雖是在街頭巷尾跑動，倒也不慢多少空中的飛艇群多少。就這麼緊跟在其後跑了約有半小時左右的時間，不知不覺間出了城區，來到了田間地頭。

到這裡，再想藏匿身形已經是不可能的了，任雲生還不想現在就跟飛艇群起衝突，便同沈秋石放慢了腳步，讓它們先走，拉開一段距離後，追著天際若隱若現的黑點趕路。

此刻黃昏已過，將入暮夜，留給他們的時間所剩不多，饒是任雲生視力出色，也快要看不清那些黑點了。

好在這樣的擔心沒有持續多久，又過了一會兒，在殘存的余光中，黑點向下飄然落去，飛艇群開始降落了。

任雲生眯起眼睛，飛艇群降落的地方，似乎是一條狹長的水壩，他也不知道是什麼，姑且叫做水壩吧。水壩那附近應該有類似坑地的東西，只見飛艇們降落下去，很快便不見了影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