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沁將牛奶遞給露露，露露摘下手套，吸了幾口牛奶，感覺心沒剛才那麼慌了。

她羞澀地笑著，“謝謝你，沁姐姐，我好多了。”

小沁攙扶著露露站起來，貼心說道：“快去吃飯，這次手術長，我給你訂了酸辣的湯。”

這場手術耗盡了露露和榮蔥大量的體力。

倆人走到餐廳，狼吞虎嚥地吃起了晚飯？還是夜宵？

榮蔥吃著雞汁餛飩，看著對面的露露大口吃著酸辣白菜。

他回想到手術期間，露露略顯青澀的臉上露出的那份與年齡不相符的穩重和堅毅。

榮蔥寵溺地誇讚道：“露露，再跟二伯做幾次大手術，你就出師了。”

露露羞赧笑著，“我哪裡有這麼好呀？！跟二伯、二伯母相比，相差地太遠了。”

榮蔥如實地評價著，“你現在的醫術比起我跟你二伯母三十出頭的醫術相差無幾，你這個年齡，已經相當不錯了。我可是聽你二伯母說過，你比起在校的那些博士生在實踐操作上強了許多。”

榮蔥早就察覺出，自家女兒榮霜兒跟侄女榮露露相比。

霜兒即沒有露露那股子在學業上的鑽勁兒和拼勁兒。

更沒有露露在醫學上的天賦和熱愛。

女兒霜兒今後充其量是個優秀的醫生。

但露露不同，她將成為讓人矚目、高不可攀的專家。

不久的將來，她將是醫學界那顆耀眼燦爛的星。

可是醫院是個可以看到眾生永珍的地方。

生命從這裡開始，生命往往也在這裡結束。

這裡可以看到人性的惡，也有人性的善。

榮蔥發現，露露每逢看到被病魔折磨得痛不欲生的患者時，情緒波動很大。

醫生就如螢火之光撫慰那些千瘡百孔的生命，照亮黯淡無光的生命旅途。

但不能忘記醫者身上的神聖使命。

在救治過程中，醫生不能被患者的悲慘狀況左右自己的情緒， 不能心軟，要冷靜理智地醫治病患才是正道、王道。

可年輕的露露卻很容易感情用事。

她會流著淚給病患治療，甚至有幾次，心軟的她忘記了醫療操作。

這對於醫者來說，犯了大忌。

榮蔥對露露願意傾囊相授，“露露，這幾次，我發現你犯了醫療大忌。”

“哦？”露露抬眸凝視著一頭花白的二伯。

榮蔥一臉正色，對著露露叮嚀著，“你犯了心軟的忌諱。患者家屬驚聞親人大病噩耗，肯定會錯愕失常。這時候，作為主治醫生一定不能心軟落淚。要用堅定的語氣、最冷靜的口吻告訴家屬最壞的訊息和最該做的治療方法。作為醫生，如果我們跟著病人及家屬一起落淚，那對患者和家屬而言，是一種災難。理性的思維要時刻佔據我們的大腦。”

自從上大一時就跟二伯實習，露露知道二伯冷靜甚至冷峻的外表下，其實包裹著一顆熾熱的醫者之心。

二伯每逢遇到疑難雜症，就格外冷靜。

他總能氣定神閒、言簡意賅而又理智地給患者及家屬一個最標準答案。

在查房的過程中，二伯榮蔥跟病人聊天，詢問身體反應後，經驗豐富的他能很快從患者不大簡練甚至囉嗦的陳述中剝絲抽繭，迅速發現問題的關鍵。

這樣既排除了患者的困擾，又節約爭取了時間。

二伯一直對她強調，醫者要把話說到點子上，把事做到關鍵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