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慈聽到崔賦的話,也是朝那三人看了過去,不久前還在生死搏殺的雙方目光交錯,但位置卻已經完全調轉。
儘管如此,寂慈也並沒有落井下石的意思,輕聲嘆道:“惜身求存,也是這芸芸眾生的本能,還請善信不要太過苛待才是。”
崔賦瞥了寂慈一眼,冷笑道:“若非親眼看到你是怎麼殺人的,我差點就信了你的鬼話。但凡換作一個不知情的人在此,說不定還真以為你這禿驢是個慈悲為懷的大師啊。”
“阿彌陀佛。”
寂慈口宣佛號,不予辯解,只是輕飄飄的說了一句:“小僧雖是出家人,同時又是武夫。生死搏殺全力出手,亦是對他們的敬重。”
“講經辯法,誰也不是你們這幫和尚的對手,還不是你們說什麼便是什麼。”
崔賦呵呵一笑,語氣卻是有些意味深長。
不管怎麼說,在親眼看到寂慈是如何幹掉那兇海會之人以後,對他這些出家人當以慈悲為懷的屁話,崔賦是半點都不信的。
很快。
崔賦帶著寂慈來到一間房前,站定在原地,緩緩說道:“你們這幫禿驢最善口才,與其拿來替自己辯解,倒不如用在正地方。”
寂慈與他並肩而立,看向眼前的房門,隨後便將目光轉向了胥紫山,“胥前輩,這房裡的人與監察司可有關係?”
胥紫山聞言露出意外的表情,但隨之便是微微一笑。
知道寂慈這是意有所指,把話挑明。
於是便道:“寂慈師傅不必試探了,既然我二人在你面前顯露真容,是不是在替監察司辦事,你心中應該有數。”
“小僧只是不解,以兩位的手段,到底是什麼人值得兩位如此大動干戈?”
在來到這間房前的剎那,寂慈已經知道了,這二人究竟要讓他辦什麼事。
房中藏著一道氣機,實力不強,寂慈甚至能夠聽到對方那有些慌亂的喘息聲。
但能夠讓兩名四品武夫都束手無策的人,身份應該十分特殊,至少不能用崔賦方才折磨那三名殺手時所用的手段。
一來是對方扛不住,擔心稍微用些手段就把人給弄死了。二來則是透過這樣的手段問出來的話,他們兩人無法確保真實性。
這一來二去,寂慈自然明白,他們為何要帶自己前來。
“放眼江湖,除了魔門之外,也就只有佛門傳承,能夠近乎毫無代價地得到兩位想要的答案。”
寂慈嘆了口氣,隨後便也坦然地走上臺階,伸手開啟了房門。
陽光從他背後照入屋內,而那躲在角落裡的人卻像是受了什麼刺激一般,拼命將身體縮成一團,口中連聲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你們放過我……你們放過我吧!”
他別過臉去,甚至不敢直視寂慈。
而此時寂慈也認出了這蓬頭垢面,驚慌失措的人,正是呂和通。
對這位有過一面之緣的商會會首,寂慈還是有些印象的。
於是他便溫聲道:“呂會首不必驚慌,小僧絕無加害之意,只是想要問幾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