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這一個字,代表了無數種含意,但我知道,無論未來發生什麼情況,發掘行動都會如期進行下去,任何事,只要託付給她,就一定萬無一失,
晚飯很豐盛,但我們三人都難以下嚥,只喝了一點湯,
蕭可冷也皺著眉,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風先生,有種感覺我不知道該不該講,”
她的兩隻袖子裡鼓鼓囊囊的,一看就知道塞著短槍,剛剛她彎腰挪動座椅時,我曾瞥見她的長靴側面,露出微型霰彈槍的槍柄,雖然是坐在餐桌旁邊,但她已經是全副武裝,隨時都能投入激烈的戰鬥,
“說吧,”我喝完了碗裡的最後一口湯,拿起紙巾擦著嘴角,
“就像上一次獠牙魔出現時的感覺,心裡有些發慌,這一次,我從日本地下軍火市場訂購了五百發高爆子彈,希望能全部射到獠牙魔身上,不管它到底是個什麼東西,風先生,我想告訴你,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你已經成了我的主心骨、靠山,只要你坐在這裡,我就會心中有底,”
蕭可冷的臉紅起來,但仍舊鼓起勇氣繼續說下去,“我要提一個小小的要求,假如有一天你跟蘇倫姐回開羅去,我希望離開這裡,跟你們在一起,只有如此,才會有充分的安全感,好嗎,”
餐桌上一下子靜了,我沒料到蕭可冷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表白,一時沒有思想準備,
蘇倫舉起了面前的紅酒:“好,我第一個贊同,小蕭,結束了北海道的事,我們一起回去,你、我、大姐永不分開,當然,還有風哥哥,來,為我們的美好未來乾一杯,”
三個人的酒杯碰在一起,殷紅的酒液盪漾著,代表了我們每一個人的美好期望,不過,我知道,要想得到美好的未來,還有最後一道關隘需要透過,
“我可以穿越風雨,也可以東山再起,”我在心裡默唸著這句話,忽然覺得,有“飛花三俠”這樣的紅顏知己在身旁,一切黑暗魑魅、風雨魍魎,都可以等閒視之,
一樓客廳裡只剩下我一個人,當壁爐裡的木柴再次熊熊燃燒時,我覺得生命裡又一個輪迴已經開始,大亨和關寶鈴已然成了杳渺的過去,
“叮零零”,電話響了,液晶螢幕上顯示的是一個來自埃及的陌生號碼,
我停了一會兒,等到振鈴聲過了十次,才沉著地拿起了話筒,
“風,是我,”大亨的聲音響起來,平靜而溫和,過去的那種橫掃一切的王霸之氣蕩然無存,聽得出,他的中氣渙散,那是病魔纏身的先兆,
“你好,埃及之旅如何,”我淡淡地笑著,
從前,他富可敵國、指點江山,還擁有關寶鈴,每一樣都超過我;現在,他的全部資產加起來不可能超過十箱晶石的價值、政治力量將會隨著身體日見衰敗而式微、關寶鈴也並非僅屬於他一個人,,那時候,我就知道自己將來有一天會超過他,現在已經做到了,
“很好,本想找你這個地主叨擾一餐,或者給我和寶鈴做免費導遊的,可惜你又回北海道去了,什麼時候回來,政府的幾個要員想請我吃飯,等你回來作陪呢,”他在顧左右而言其它,絲毫不暴露自己的真實意圖,
我若無其事地回答:“還得過一段時間,希望咱們能有機會在埃及見面,蘇倫也說過好幾次,要當面向前輩請教的,”
大亨笑起來:“風,恭喜你,手術刀的妹妹我從前見過,跟你很相配,不過,寶鈴想讓我告訴你,你們之間曾有過君子之約,讓你不要忘了,”他狡黠地借力打力,用關寶鈴和我的過去來攪局,
我淡淡地笑了笑:“她呢,不在,”
聽筒裡傳來斷斷續續的鋼琴聲,很明顯,那是關寶鈴在彈琴,
“她在,但是不想打攪你做正事,風,鐵娜將軍說你已經找到了足夠的投資來做沙漠發掘那件事,其實我們是老朋友了,有什麼需要我做的,打個電話就可以,我隨時都能調撥幾個億的資金過來,千萬不要跟我客氣,好不好,”當他發現無法在權、利、人上對我構成有效轄制後,馬上換了客客氣氣的拉攏手段,
我不想推來推去,單刀直入地問:“葉先生,直說吧,有什麼要我做的,是不是與‘日神之怒’有關,”
其實此刻我沒有心思與任何人侷限性地談判或者示好,自己需要靜下心來,把與“海底神墓”有關的資料整理一遍,以備有機會進入那裡時所用,任何人都可能覬覦“日神之怒”,但覬覦是一回事,拿不拿得到卻是另外一回事,
大亨再次大笑:“風,你真是快人快語,我要那東西,只要你開個價就行,”
上一次,他提到“大殺器”的時候,也是這種語氣,彷彿只要開張支票出來,就能買到整個世界似的,如果金錢真的有這種魔力,我願意把十箱晶石全部抬出來,買回大哥,讓他重新出現在我面前,
我簡短地回了一句:“好吧,讓我再考慮考慮,再見,”然後便緩緩收線,
能夠如此淡然地再次面對大亨和關寶鈴,連我自己都沒料到,或許經過了與蘇倫的一番生離死別,我身上那種年輕衝動和不成熟已經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冷靜、更沉著、更遊刃有餘地處理任何難題,
大亨是久在江湖、商場、政界走慣了的人,所以言必談利,這一點我可以理解,但是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們絕對是兩條道上的人,從此以後,大家還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好,或許再見面時我還會彬彬有禮地向他打招呼,但那時候,已經絕不會有合作的可能,
有人在輕輕敲門,發出“篤篤篤篤”的動靜,隨即管夫子的聲音響起來:“風兄弟,可以進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