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對面是良久的沉默,在這樣的沉默裡,兩個人似乎甚至可以聽到電流的聲音。
最終,是厲北執的一聲冷笑打破了平靜。
“很好,這筆賬,我們慢慢算。”
聽到厲北執的話,何父才終於長長的鬆了一口氣,整個人似乎一瞬間輕鬆下來,他知道,自己賭贏了。
而這句話,顯然不是開玩笑,他不知道後面會有什麼,但是卻可以確定厲北執是不會輕易放過了。
只是目前,能夠稍稍舒一口氣,便很好了。
何父出了神,沒有回答。
厲北執寒聲問,“所以,也不會告訴我,她們現在在哪裡了是嗎?”
良久,對面何父的聲音才傳來,“我說了,我女兒沒有見過二位,又怎麼會知道在哪裡呢。”
事實上,他的內心無比的掙扎,但是他只能這樣說,因為只要說了,也就等於變相的承認了一切。
“好,太好了。”
厲北執連道兩句好,之後便結束通話了電話。
聽著電話裡傳來的嘀嘀聲,何父無力的癱坐在書房的椅子上,手心和背後的冷汗還未散去。
面對這個比自己還要小上一輩的年輕人,他總是這樣狼狽。
但為了何媛,他無可奈何。
如果是認錯和懲罰可以解決的,她會選擇讓何媛去做,可是現在的事情太大了,一旦敗露,他無法保護她,所以便只能選擇這唯一的方式保護,儘管他也知道,這是錯的。
何媛說到之前她被秦遇控制的時候,那個時候確實是他們什麼都不知道,讓她受了那樣的苦,這一次何父只能做這樣的選擇。
然而在賭贏了之後,他並沒有絲毫的輕鬆。
道德的天平壓得他喘不過氣,之後也還有很多需要操心的事情,面對厲北執,尤其是這樣憤怒之下的歷北執,他不知道會是怎麼樣的暴風雨。
人還在房間裡的何媛,此刻在發著愣,甚至有些不真實。
她將沒有飲盡的紅酒一口飲盡,才覺得身體的顫抖有稍稍的緩解,紅色的液體滑過嘴角,她不在乎的抬手擦掉。
她也從來沒有想到,自己爸爸在詢問完那天發生的一切事情之後,比她想象的要冷靜和冷酷得多。
“你記住一件事,你那天從來沒有見過溫容和陸南笙。”
他沉聲開口。
何媛愣住了,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重複一遍我說的話。”
何父的聲音嚴肅了幾分。
何媛重複,“我那天從來沒有見過溫容和陸南笙。”
他點點頭,“好,你只要記住一切與你無關就好,其他的事情我會解決。”
說完,他便毫不猶豫的轉身離去。
而何媛不知道的是,自己的爸爸坐在書房裡猶豫和思索了多久,才最終撥通了那個電話,他設想了無數種可能,想了無數種應對的方式之後,才敢撥通。
至於厲北執,手中無力,柺杖倒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音,他一手撐住窗臺,才勉強站住。
“所以,真的沒有希望了嗎?”
他近乎有些絕望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