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秦望舒可謂是一句不落的回懟,臉上卻半點聲色沒有,只見她低垂著眼眸,一副認真聽教摸樣。
小輩對上長輩,便是一般人家都是小輩不懂事,在白潭村掙足了眼球的現在,她若是表現出一點點不合世俗,這些排隊看病,順便瞧個大戲的還不得將話柄子送到有心人手裡去。
在來,就是不為別人,為了自己,她也不能落人口舌。
她很世俗的,不相落個不尊不孝的名聲。
而仇怨,檯面上的口舌哪裡能比得過太面下的收拾。
低垂著眉眼,大氣都不敢出的模樣與過去無疑,委屈的嘴臉與過去無二,但就這模樣,才讓秦老婦人更加氣憤:“連滴親姐姐都敢動手,你還裝什麼可憐”
自認自己是白蓮花之祖的秦老夫人,怎麼看秦望舒都是裝模作樣。
事實上,秦望舒也確實是。
我不能奈何你,我還不能讓別人奈何你?
這手段,原主不會玩,她會啊。
一群光鮮亮麗的富貴閒人,出現在難民營地本就夠奇怪的,在一見規矩磕頭的民婦與滿臉嫌棄的老太婆,一出出大戲已然在個人心裡形成。
明顯感覺到指指點點,雖相隔幾米,能聽到的不多,但聽不到才更有想象空間。
深諳此道,白蓮二世祖蜿蜒出聲:“母親,舒兒還小,不懂事,她並非有意不敬長姐,謀害表姐的”
我嘞個去,這話,明耳人一聽就是她故意不敬長姐,謀害表姐的好嗎。
二世祖不愧是二世祖,將老白蓮的心態琢磨得清清楚楚,只聽得她又說:“舒兒已與意中人雙宿雙飛,定然不會做那豈子故意抹黑之事,不管怎麼說,沛兒都是她表兄,她定不會故意去毀壞沛兒的前程”
做不成夫妻還是表兄妹,在這麼也不該毀王家,毀王家的希望。
一心只想孃家出個才子,讓王家飛黃騰達的秦老夫人,端端氣度都快維持不下去了,目光冷凝乍現,抬手,她阻止了聞言想要上前的弟妹,語調裡淬了冰晶:“你許久沒回孃家,今個,老婆子與你母親來接你了”
內心一個呵呵,秦望舒面不改色心不跳:“沒能時常回家盡孝是孫女的不是,祖母,母親不嫌孫女夫家窮苦,孫女已經感激不盡,今天能得祖母,母親親自來接,孫女不甚惶恐”
“哼~”沒能忍住的輕叱一聲,秦老夫人示意大家動身。
隨著丈夫跟兒子的生意越做越大,享受的生活品質越來越高的秦老夫人,便是在秦家最是窘迫的現在,享受的也是秦家最好的待遇,跟著她進出的王家老太太等人,自然也跟著享受著。
然而,寬大的馬車裝下了高矮胖瘦,主子,奴婢,七個老少女人,卻載不了秦望舒。
腳跟腳的,秦望舒走得飛快,硬是沒讓自己落下。
幾次掀開車簾都見人小跑跟著,車裡人也就放心了,在王家老夫人的強烈情緒裡,馬車進了城,繞進背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