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
顏祿暗罵一聲,腳往城牆上連踏了幾下都使不出力來,只能懸在那裡等死。
誰能想到這幫沒良心的守城士兵竟然往牆面上潑水,顏祿此刻真想把始作俑者揪出來暴打一頓,以洩他心頭之恨。
其實也不怪他不知道,就連姜白夜也是久居在城頭之上才在偶然中知曉的,因為西林城地處北方,初春之時夜晚氣候依舊寒冷,所以守城計程車兵抱著偷懶的想法,這才會在夜間向城牆上潑下一桶桶的冷水,水在寒風的吹拂下很快就凝結成了一道冰牆,讓潛入之人攀登不能,這樣他們就可以不用整晚的在外面肆虐的風中站崗,而是可以躲避在溫暖的哨所裡輪班休息一會,儲存體力。
而現在,這道因偷懶而成的防範措施還沒等放賊呢,卻先把自己人給防進去了。
姜白夜從城牆上探出頭來,看到顏祿正吃力的抓著繩子,他那隻手不住的顫抖,似乎馬上就要支援不住,跌落在城牆下摔死了。
這是怎麼回事?
顏祿今晚帶給她的驚喜是在是太多了,先是武功減退又是輕功蓋世的,現在連個繩子都抓不住,要不是這張臉還是他自己的話,姜白夜都懷疑今天的顏祿是不是被人假扮的。
不過她此刻雖然滿肚子的以為,可畢竟人命關天的事,她自然也不敢怠慢。
姜白夜伸手抓住繩子:“你挺著點,我這就救你上來哈。”
誰料想她這一抓,繩子就晃悠的更加厲害了,顏祿手一抖,直接又往下滑了三尺,他死命的攥住繩子這才穩住了身形,臉色變得跟是指關節一樣蒼白。
顏祿大喊道:“你別動,你再動我就真沒啦。”
他這一嗓子不管不顧,完全忘了自己是潛入到城牆上來的,顏祿的聲音在空曠的夜空久久迴盪,不一會遠處就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什麼人。”
姜白夜勃然色變,用腳指頭想都知道是守軍尋來了,她心中暗罵顏祿這個傻子坑她不淺,手上動作卻一點都不慢,她見不遠處有些城防用的沙包,便趕緊找些堆砌在這裡,用來擋上那隻嵌入城垛的勾爪,然後她一個縱身,在顏祿殺豬般的慘叫間順著繩子飛速滑下,在後者即將脫手的一瞬間追到他身前,死死的扣住了他的手腕。
姜白夜一手抓著顏祿,一手抓著繩子,就這麼潛伏在城牆半空。
她狠狠的瞪了身下的顏祿一眼:“閉嘴。”
後者驚嚇之餘,乖乖的閉上了嘴巴。
姜白夜也跟著屏住了呼吸,她聆聽著自己急促的心跳,現在他們的處境已經是進退兩難了,只能寄希望於那些守城計程車兵不要發現他們為好。
她是想離開西林城,但卻絕不是這種走法,別看姜白夜平時不管不顧的,也不在乎自己的名聲,但只有一點,要是有人說她背叛西林,那她死都不認。
這裡是她的國,也是她最愛的家,她無法忍受被人冤枉成叛徒追殺。
別看這幫守城計程車兵平時想出一堆歪點子翫忽懈怠,但一旦發現情況不對,來的還是相當的快,姜白夜前腳剛跳下城牆,下一刻她剛剛所站立之地就被火把照亮,一眾士兵已然趕到。
在晚一步,她和顏祿就會被他們發現。
“剛才是什麼人,你們看見了嘛?”
姜白夜聽到城上有人問到。
“...沒有,光聽見喊聲我們就跑來了。”
士兵開始四下搜尋,只是城上乾乾淨淨,也找不到聲音的來源,眾人細查無果,最終又聚集到了原地。
他們萬萬沒想到,要找的人就在城牆上掛著呢,離他們不過往下幾丈遠的距離,甚至連他們的交談聲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誰能想到姜白夜和顏祿會藏身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還是他們認為絕不可能藏人的地方,正因如此,也沒人往城牆外探個頭。
這就是所謂的燈下黑吧。
其實也是姜白夜倉促間挪的沙包起到了作用,春季多雨,這些沙包平時堆積在城牆上用於防洪防澇,也沒什麼特定擺放的地方,所以眾人對這幾隻沙包也並未起疑,可以說正是這幾隻沙包救了姜白夜跟顏祿。
城牆上眾守衛低聲議論紛紛。
他們可是明明聽到了叫喊聲,可人呢,究竟在哪裡?
就算是腳底抹油了也不可能遛的這麼快啊,連個鬼影子都見不著。
正當他們毫無頭緒時,一個聲音大著舌頭,哇啦哇啦的傳來:“你們半夜的不去輪崗休息,跑這裡來做什麼?開年會啊!”
姜白夜聽著聲音有些熟悉,但這人明顯喝了酒,一時之間想不起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