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飛鷹揖手:“奴婢無能,尚未能查到路亭公下榻之處……”
趙鴻也知曉楊二郎御氣而行,朝遊北海暮蒼梧,尋常人想追查他的行跡難如登天。
可沒有楊二郎在路亭鎮壓京畿之地,他真的是連睡覺都睡不踏實!
楊二郎不在路亭的第二十二天,想他……
“實在查不到,就別查了。”
趙鴻沉吟了許久,輕聲開口道:“你想想法子,去豐登子那頭下下功夫,路亭公肯定還會迴路亭去,到時候讓豐登子開口挽留他……你可以代朕許諾豐登子,只要他能留住路亭公,便是大功一件,加官進爵不過小事爾!”
“你也一樣!”
南宮飛鷹原本打算一隻耳朵進、一隻耳朵出,可聽到這裡,他實在是忍不住了:“官家,恕奴婢多嘴,以奴婢對路亭公的瞭解,官家若真想留他老人家坐鎮京畿之地,唯有當面鑼、對面鼓的直言。”
“以官家與路亭公的情誼,以奴婢對他老人家的瞭解,只要官家肯好言與他分說,縱使他老人家仍舊不願再繼續留鎮京畿,也必會給官家一個解決的辦法。”
“除了這個辦法外,一切招數都只會適得其反……”
“其中又以拿劉家人做文章為最!”
趙鴻心頭認同他所說的道理,但面上卻矢口否認:“路亭公的剛直脾性,朕豈能不知?朕從未想過要拿劉家人做何文章,朕只是想請豐登子代朕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這也不行?”
南宮飛鷹:“當然不行,路亭公與豐登子情同手足,他自是不會對豐登子如何,可對旁人……那可就不好說了!”
他眼神誠摯的看著趙鴻:‘我說的是誰,你心頭不會沒點數兒吧?’
趙鴻打了個寒顫,當即一擺手道:“當朕什麼沒說,你也什麼都沒聽見!”
金口玉言?
打落一嘴牙,全鑲成金玉的那種金口玉言嗎?
南宮飛鷹從善如流:“是,官家。”
趙鴻心下稍安,腦海中再度浮起一個先前被他否決的念頭:‘要不還是請大姐去吹吹枕頭風?’
可這個念頭剛剛浮起,就又被他給壓到了心底深處。
情分……不能這麼用啊!
“第二件事呢?”
趙鴻心頭思索著,嘴裡隨口問道。
南宮飛鷹正色的開口,言簡意賅的答道:“啟稟官家,奴婢收到訊息,漠北韃靼部、瓦剌部合兵一處,有南下叩關之勢。”
趙鴻驟然擰起眉頭,沉思了片刻後,忽然怒聲道:“夏侯雄該死!”
他說得莫名其妙,但南宮飛鷹還是聽明白了。
他遲疑了幾息後,還是開口勸誡道:“請官家恕奴婢多嘴,韃子興兵南下與西南的局勢或許有些許的關聯,但主要原因應當還是去歲那場雪災,凍死了韃子太多的牛羊,底下的牧民要南下奔一條活路,上邊的貴族和頭人們也想借著戰爭攝取更多更大的權力。”
“先前路亭公在京城辦案之時,也曾對奴婢提起過,韃子極有可能在今歲南下叩關求活……事實果不出路亭公所料!”
趙鴻怔了怔,不可思議的問道:“路亭公連此事都預料到了?”
南宮飛鷹揖手:“據奴婢所知,路亭公兩年前便已從種種蛛絲馬跡之中,推測出韃子近兩年極有可能會再度興兵南下,這兩年他老人家一直都在透過各方勢力增強北疆邊防……此事乃是繡衣衛指揮使沈伐沈大人一力主導,當下北疆的情況,朝中也再無人比沈大人更清楚,官家可傳沈大人前來,一問便知。”
趙鴻沉吟了兩秒鐘,開口道:“召繡衣衛指揮使沈伐入宮覲見!”
“是!”
一側的小黃門領命,躬身匆匆離去。
趙鴻重重的坐到了椅子上,心頭閃過一絲怨念:‘父皇啊父皇,這宮裡宮外這麼多的人,您怎麼就獨獨把他給放跑了啊?您這不是坑兒子呢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