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聲慘叫在房間中響起，陳殿崇躺在地上，手腳無法用力的感覺讓他十分的不適應。尤其是每次用力的時候都會在扯動傷口造成的疼痛，折磨得他都有些神志不清。

“快！藥……”陳殿崇看著何時亦。

何時亦從儲物空間拿出拉一個小小的瓷罐子，蹲下來說道：“師兄，你的手腳筋全都斷了，現在是沒條件治療，這個得縫上才能好，我們不能去醫院……”

陳殿崇咬了咬牙說道：“能止疼就好，我現在……已經沒有戰鬥力，我們要儘快離開南離，到了我們的地盤上……就好辦了！”

冰涼的藥膏塗抹在傷口上， 給陳殿崇到來了一些的安慰，疼痛開始減緩，傷口上有些麻酥酥的。

他不由得閉上了眼睛，虛弱地問道：“這是什麼藥？”

“哦，我這次出來費了老大勁弄到的藥，很珍貴的。”

陳殿崇點點頭，突然說道：“玉如意就在我懷裡，這東西竟然如此詭異，都不能收進儲物空間裡面，你這次可是撿到寶了！”

何時亦將陳殿崇的手腳傷口包紮起來，放下罐子坐在旁邊說道：“當然是好寶貝。”

說著，他伸手摸進了陳殿崇的懷裡，便摸到了那根並不算很長的玉如意。

這是一尊通體墨玉打造的如意，光是材料就已經十分難能可見了。純淨的、純粹的漆黑，大概一個巴掌長短，如意的造型古樸，雕工大巧若拙。

捧著玉如意，何時亦突然輕笑了起來。

“師弟，現在還不是高興的時候，你……”

“哈哈哈哈！”何時亦的笑聲卻陡然大了起來，到最後竟然上氣不接下氣，臉上的表情也越發的猙獰起來，就像是一個在痛苦中享受著的扭曲生物。

“師弟！”陳殿崇嚇了一跳。

“哈哈哈，呵呵……師兄！”何時亦笑得氣喘，伸手扶住了地面，看著陳殿崇：“師兄，我終於得到這件寶貝了！從此之後，我便再也不是廢物！”

陳殿崇心頭微微嘆了一口氣，說道：“我知道你這些年委屈，不過我還是覺得，勤能補拙。只要你好好修煉，將來你的易數修為一定能……”

“易數？”何時亦的笑聲戛然而止，眼神突然變得森然起來：“你在說什麼啊師兄？有了這件寶貝，我還修行什麼易數？去他媽的易數！去他媽的半吊子天賦！去他媽的鳳籌吧！哈哈哈！”

“師弟，你瘋了？！”陳殿崇聽著何時亦的話，簡直不敢相信，看著面前的這個人，突然有種陌生的感覺：“師弟……外物終究是外物，只有你自己的，才是最靠得住的！”

何時亦雙手捧著莫玉如意，舒展著眉頭，用迷戀的眼神欣賞著每一道紋路，輕聲說：“是啊，師兄你說得對。只有自己的才是最靠得住的，所以我從來都沒想過要靠你，靠師父，靠著師傅教給我的那些沒用的東西，學他的老路？”

“你……呃！”陳殿崇猛然間察覺到有些不對，自己的身體越來越沉，關節也越來越僵硬，他不由得大驚，喝道：“你對我做了什麼！”

何時亦坐在他的身邊，用憐憫的眼神看著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師兄，師父說得對，在戰鬥上的天賦，確實沒多少人能比得過你。但是你可明白？修行界，修行人，永遠都不是戰鬥和修行那麼簡單。你有師傅在背後，有自己的天賦，自然是前路明朗。”

“你這樣的人，怎麼可能知道那些在前路上掙扎著的人，到底是什麼樣的感受？”

“怎麼會知道，我！是什麼感受！”何時亦的表情扭曲著，聲音從喉嚨的深處而來，就像是深淵裡不知名的怪獸。

他將臉湊到了陳殿崇的面前，黑暗籠罩了他的半張臉，微光勾勒出了顫抖的面部肌肉，只有那一雙眼睛，投射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光芒。

“呵呵呵！”何時亦的笑聲在陳殿崇耳邊響起：“師兄，你們從來都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你們從來都不知道，我想做的是什麼。”

他將身子收回來，緩緩地搖頭，似乎在談論著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卻讓陳殿崇骨髓發寒。

“你們知不知道，我忍了有多久了？當初師父對我說我有天賦的時候，我特別開心！真的！”

“當時我才十歲，我信了。我以為我會變得像師父一樣，受到萬人敬仰，成為一個大人物！大人物啊！鳳籌啊！多風光？”

“我還真是信了他的邪！”

“其實後來我都明白了，當初收我的時候，他就知道我的天賦沒那麼高。只不過是因為易數天賦者少之又少，他窮極一生也就遇到了我一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