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床粗布幅面的被子蓋著一個披頭散髮的女子。
女子向車廂裡一側躺著,一張白皙的小臉埋在枕頭上,在守城老頭的角度根本看不清她的長相。
一切都很平常,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
老頭放下簾子,拿著燈籠抬手示意管家,準行。
年輕的管家高興地道謝,向身後的侍衛們一招手,侍衛連忙遞過來一個錢袋。
管家從錢袋裡稀里嘩啦地倒出一把碎銀子遞給守門老頭。
守門一見銀子,立刻老臉上堆滿了笑意,殷勤地說道:
“抓緊給小姐瞧病吧,還在乎這些虛禮做什麼。來來來,我這就給你們開門……”
說著,把碎銀子放進貼身的衣袋裡。
邁著蹣跚的腳步轉身,開啟了城門的門栓。
年輕的管家連聲道謝,趕忙招呼著身後的車伕和護衛們趕緊啟程。
馬車緩緩駛動,漸漸駛離了城門。
守門老頭這才繼續回到房裡,燙酒準備休息。
就在這輛規制簡單的馬車疾駛出城的一刻,車廂裡躺著的那位“小姐”便立刻掀開了身上蓋著的被子坐了起來。
再看上去,這哪裡還是個姑娘,明明是個精壯的年輕男子。
男子曲起腿,抬手整理自己散亂的長髮,利落地在頭頂綰上髮髻。
男子一身暗色貼身的衣裳,簡單利落。
兩把精細的短刀倒插在靴子裡,此刻正雙眼清明地透過夜風撩起的窗簾,緊張地看著馬車外的動向。
車行數里,驟然停了。
坐在車轅邊上的管家連忙回頭,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此地已經遠離了城外的官道,身邊,便是一片樹林。
然而此時,除了晚風拂動的樹葉娑娑之聲,再沒有任何異常,這才抬手在馬車門板上敲了三下。
馬車之上,應聲跳下精瘦的暗衣男子,對著車轅上的管家一個抱拳,隨即飛身上樹。
幾個翻身踢踏只見,越過了幾個樹梢,飛簷走壁之功夫大展,向遠處疾駛而去。
卻在這一刻,一陣利箭破空之聲急速襲來。
官家一個發愣躲閃不及,當胸被死死射了一箭。
慕容越說道:“精彩看權紋,薇心公主皓,愛吃醋的鳳凰。就是這個了。”
只見管家雙眼怒目圓睜,臨死之前撫上胸口的箭稍,一口熱血噴薄而出,大喝出聲:
“小心!有追兵……”
話未說完,人已被翻飛而至的黑影一掌劈死,身子僵硬地栽倒在地。
就在這瞬間,四周呼啦啦圍上來三四個赤膊的西南人士。
領頭的西南人打了個奇異的手勢,指著一個方向,三個手下齊齊點頭,箭一樣衝了出去。
不一會,一聲慘叫從遠處傳來,震響整個深林,久久不曾平息。
隨後,三個手下急速趕回來,向著首領報道:
“已截。”
領頭的一點頭一擺手,四人快速離開了現場,消失在茫茫月色之中。
只有那夜空中模糊的月影,籠罩著巨大的光圈,懸於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