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北門,守門的駝背老頭老早地點上了一盞燈籠,又把燈籠罩上了防風罩。
這才小心滴放置在城門的角門處。
橘黃色的燈光映照的老人佈滿皺紋的老臉,更顯蠟黃。
一陣冷風吹來,老人迎著風的瘦弱身子打了個激靈,搓了搓滿是皺紋的乾枯老手。
撫上了面前的燈籠防風罩,一股暖意湧上心頭,老人舒爽地嘆了口氣。
這才攏了攏身上披著的發黑發硬的舊大衣。
這樣的天氣,到了晚上還起了風。
這乍一出來,還真冷啊。
這上頭給發的守城士兵的軍裝,到了這樣的冷天氣還真頂不上什麼事呢。
一會啊,回到城門邊的小屋裡回去,再喝兩盅燒酒暖暖這把老骨頭才好啊。
伸著脖子,向著城門裡面長長的,空蕩蕩的街道上望去。
幽深的街道鋪著大塊的青石磚,此時被月光照得錚亮。
街道兩旁的店鋪早已關門打烊,一眼望去清冷又安靜。
都這個時辰了,這麼冷的天,大概不會有人出城了吧?
守門的老頭放心地縮了縮脖子,佝僂著瘦弱的身子,過勁了舊大衣。
哼著不知名的鄉間小曲,轉身邁著蹣跚的腳步,費力地拉開守門小房間的破舊木門,一閃身,就鑽了進去。
大冷的天,趕緊給自己燙一壺燒酒,喝了好早些睡覺。
老人整了整木板床上破舊的被褥,伸手去拿床頭上放著的酒壺。
突然,一陣急速的馬蹄聲,在清冷的街道上破空傳來。
老人站起身,一臉疑惑的表情。
側頭向著小屋的小木窗上看去。
這城北門與東西兩門相比,一向少有車輛人馬來往。
平日裡都不曾經放置太多守門士兵,只有他一個老頭子在這裡守著,也一向是一個閒職的差事。
今天,這是怎麼了?
透過小窗看去,此時停在城門口的,正是一輛規制簡樸的尋常馬車,車輪上也沒有族徽標誌。
並不是什麼京城高官大戶的馬車,倒像是城中商販略微有錢人家使用的。
駝背老頭歪著身子,過著破舊的大衣從小門裡不情不願地擠出來。
清了清嗓子,照章行事,詢問來人。
馬車邊上,一個一身布衣的管家打扮的年輕男子一臉焦急地上前作揖,皺著眉頭,語氣亟不可待說道:
“這位官爺,我家小姐突然生了癔病,要趕著緊兒出城去北山找大仙,再晚怕是來不及了啊。”
駝背老頭正了正神色,提著燈籠,蹣跚著腳步走過來。
公事公辦地道了一聲:
“得罪。”
輕巧地挑起了馬車的門簾,伸了燈籠進去照了照。
燈光昏暗的馬車裡,設施極其簡陋。
溫熱的車廂有些發悶,明顯是籠著小爐。
其間,有著一股淡淡的薰香氣息,顯然是女子身上特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