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與青梨對視一眼,將紫丹拽了出去。
夏晚安靠在軟枕上,轉了轉手指上的紅松石戒指。
低低道,“我已盡力,且看……天意吧。”
……
桐華宮。
夏欣然看著花落,道,“你再說一遍。”
不像是沒聽清楚的樣子,卻讓她再說一次。
花落有些害怕,看了她一眼,低聲道,“花草房有個老太監,今早死在了自己屋子裡頭,說是夜裡起床不小心絆倒,頭上被砸了個血窟窿。等……發現的時候,血都流了半屋的地。”
夏欣然聽著,慢慢地攥起了手指,明明滿臉的猙獰,卻小聲溫柔地問了一句,“這麼說,那老太監,如今已是死無對證了?”
花落一抖,看著這樣的夏欣然實在心裡發寒的緊。
嚥了咽口水,又道,“奴婢私下裡問了問,聽說那老太監,有個乾兒子……”
“人呢?”
夏欣然眼前一亮。
花落忙朝後頭招呼,“把人帶進來。”
便看一個乾瘦低矮的小內侍,哆哆嗦嗦地被人推進來,跪在了珠簾外頭。
夏欣然越過珠簾看去,瞧見那不過是個十三四的孩子,長得倒是有些俊秀,就是有幾分滑頭之相。
便皺了皺眉,道,“你是那老東西的乾兒子?”
不想,那小內侍卻猛地砰砰磕頭,哭了起來,“公主饒命!奴才,奴才只是那李長壽的一個玩物而已!奴才雖恨他,可他卻真的不是奴才殺的,求公主饒命!”
“住嘴!”
花落神色大變,幾步衝出珠簾,劈手就給了那小內侍一個巴掌,怒道,“什麼糟汙的話也敢到這兒來髒了公主殿下的耳朵!再敢亂說一個字,就拖下去割了舌頭!”
那小內侍果然嚇得不敢再說話了,趴在地上一個勁發抖。
花落輕吸了一口氣,看了眼夏欣然。
夏欣然單手搭在桌上,瞅著那小內侍驚恐的樣子,片刻後,才緩緩問道,“你那乾爹,跟桐華宮的秀珠,是什麼干係?”
那小內侍一抖,支支吾吾。
花落一見,轉頭就吩咐,“去燒一壺開水來!這樣用不上的舌頭,不如燙爛了去……”
“我說,我說!”
小內侍幾乎嚇死了,忙不迭說道,“李長壽從前是在華妃娘娘跟前伺候過花草的,後來因為對……秀珠姑姑有些不好的心思,才被娘娘罰去了花草房。”
說著,似乎怕夏欣然不信,還重聲道,“是真的!這事兒沒幾個人知曉,還是奴婢有回伺候他喝酒,聽他無意說起的。還說,還說……”
他不敢看夏欣然,悄悄地望了下身邊的花落。
“說什麼!老實交代!”花落眉眼一瞪。
小內侍一個打顫,脫口而出,“還說,秀珠姑姑其實對他也有意思!時常與他私會!”
花落臉色微變,朝夏欣然看去。
卻見珠簾後,夏欣然動都沒動,反而輕聲笑開,搖頭,“你說謊。”
“奴才沒……”
“秀珠姑姑可是在我母妃跟前伺候了二十多年了,我從出生就瞧著她,對她的性子再瞭解不過。以她的性子,如何能瞧得上一個花草房的太監?”
夏欣然笑了聲,又不耐地揮了揮手,“滿嘴胡說的一個奴才,拖下去打死吧……”
“不不!六公主,奴才說的都是真的!”
那小內侍為了活命,幾乎嚇破了膽,再不敢隱瞞,匆忙說道,“奴婢親眼所見,幾天前的晚上,約莫亥時的時候,有個女人進了李長壽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