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安在心裡大大的翻了個白眼——人家還沒說呢!你倒是先提醒上了!自己這滿頭汙名,你文景怕是能算上頭等功臣一個。
她笑了一聲,看向文景,“我是不喜歡他,可世子又怎知我是在隨意羞辱他呢?”
“這……”
文景頓了下,搖頭,卻是看向景元帝,“晚安近日來對臣似乎頗為不滿,怕是臣陪她陪的太少了,陛下不要責怪她言行無狀,都是臣的錯。”
避重就輕,粉飾堂皇。
夏晚安心裡的冷笑都快出聲了,也不理會文景,只對景元帝道,“父皇,女兒這麼說,不是隨口而來的。您瞧這個。”
說著,示意白芷送上,一邊道,“女兒本是想交給柔妃娘娘處置的,不成想他今兒個居然都打到女兒臉上來了。這東西,索性就交給父皇吧!”
說完,竟是退到一旁,做袖手旁觀之狀了。
文景看去,就見景元帝手裡拿著的是一枚繡著藍蓮花的香囊。
而景元帝,自拿到那個香囊後,臉色就變了。
起先是震驚,然後是怔愣,隨後,竟露出一抹複雜的神色,緩緩開啟那香囊,從裡頭,掏出了一枚略顯舊色的珍珠。
不過普通的珠子,只不過鑲了個金蓮的底託。
景元帝捧著那珍珠的手就有些顫。
文景下意識覺得不對,朝黃啟福看去,卻看他居然瞬間面色如土,汗如雨下,渾身抖如篩糠!
他皺了下眉,又要去看夏晚安。
默了許久的景元帝開口問:“你是從何處得來的?”
夏晚安朝景元帝看了會兒,片刻後,臉上的怒氣和不滿柔緩下來。
上前,也摸了摸那小珠子,輕聲道,“前一陣子女兒不是叫小全子去查乳母家裡的事兒麼。”
景元帝沒說話,靜靜地聽著。
他雖然安靜,可週圍的宮人卻都察覺到了不對,紛紛屏氣,連聲響都不敢出一下。
唯有夏晚安低低的聲音在繼續。
“小全子自高柳縣回京時,無意中遇到了個女子,跟冬雲姑姑長得極像。您也知曉,從前小全子常跟在女兒身邊,是認得冬雲姑姑的。”
冬雲姑姑?
文景不解——這是何人?
而那頭,黃啟福已經徹底癱了,跟要死了一般地倒在地上,氣力不支地大喘氣。
夏晚安眼角掃到,冷笑一聲,繼而道。
“他回來跟我說了一聲,我有點兒在意,畢竟當年……冬雲姑姑對女兒也算有恩,便讓小全子又去查了查。”
“不想,竟查到,冬雲姑姑當年全家被……抄斬時,竟有個過了及笄年紀的女兒,被投入了教司坊。”
景元帝眼眶一瞪。
夏晚安的臉色也有些愴然。
“那人讓小全子來問我怎麼辦,我想著能救人一命便是救一命。不想,待小全子尋去時,卻發現,冬雲姑姑的女兒,竟被一個內侍給強佔了……”
話沒說完。
那邊黃啟福忽然磕起頭來,“陛下!公主!奴婢絕,絕沒有強佔柳兒姑娘,是,是那百花閣的老鴇送給奴婢的!”
景元帝面色陰沉,緩緩地看向黃啟福。
就聽旁邊夏晚安冷淡道,“聽黃總管的語氣,好像是知曉柳兒的身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