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是你為何今日酒宴之上要嗆我兒,今日又不許我提及九公主嫁入侯府之事,原來是自己動了心思!”
鎮遠公沉臉,“誠親侯慎言!”
文宇亭卻一甩袖子,“慎言?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心思!我告訴你,今日之事,太后絕對會問責鎮遠公府!你們都給我等著!”
說完,便大步走了。
鎮遠公臉色難看,走了幾步,看到不遠處的李楠堂,“你來幹什麼?”
李楠堂走上前,不贊同地說道,“父親今日為何要去救那誠親侯?一家子靠女人上位的東西,孩兒都不配與之為伍!”
鎮遠公驚了下,忙朝左右看了看,擰眉沉聲道,“休得胡說!”
李楠堂卻並不怕,跟著他一起往外走時,冷聲道,“父親害怕什麼?”
鎮遠公搖頭嘆氣,“你不懂。若是誠親侯式微,難保無人會落井下石加以利用,他本就是個沒骨頭的,若是被人逼迫,說出了當年之事,你讓鎮遠公府,還有德妃娘娘如何自處?”
李楠堂朝他看了眼,片刻後,說道,“所以,我是一定要娶了九公主。娶了她,才能給鎮遠公府貼上一層免死符。”
鎮遠公大感欣慰,連連點頭,“是,你能明白就好。明日,你可定要仔細!那九公主雖跋扈了些……”
李楠堂不等他說完便笑了,眼前浮現那日她狠狠罵自己的模樣。
心頭湧起一股難言的燥熱。
“跋扈麼?到了手裡,自然有叫她不能跋扈的法子……”
……
另一頭。
懷寧伯拍著手哈哈大笑起來。
“國師您方才瞧見沒?文宇亭那老不要臉的,臉都青了!
他兒子死了,鎮遠公就把主意打到九公主頭上!這回看他不氣吐血!活該!”
韓經年靜靜地走在一旁,手上的念珠發出輕微的碰撞。
懷寧伯痛快完了,又朝韓經年看去,神色收斂,“倒是鎮遠公……”
他遲疑了下,“方才他那話,擺明了是蒙皇上呢!什麼刺客!無非就是編造一個想把文宇亭那老狐狸保下來而已!皇上怎麼就信了?”
韓經年與懷寧伯其實並無深交。
懷寧伯本也只是個虛職,早年他還在軍中供職過幾年,後來呂芳武考進了御前侍衛隊,他也就抱閒在家,完全做個富貴散人。
這回若不是夏晚安這檔子事兒,兩人連照面都沒打過幾個。
乍然說這樣的話,未免有些交淺言深。
然而,韓經年卻並無絲毫牴觸,反而站住了腳,朝懷寧伯看去。
懷寧伯對上那雙深潭幽寒的眼,心下一凜,總覺得這跟自己兒子差不多年紀的國師,周身的氣勢簡直比皇上還懾人。
難道真是天人之姿?
正心裡暗暗琢磨呢。
就聽韓經年道,“鎮遠公當年,曾冒死發現前任內閣首輔通敵叛變一事。”
懷寧伯一怔,隨即想起當年那樁震驚朝野的事兒來,連連點頭,“不錯,那時陛下剛登基不久,政權不穩,誰知秦培山竟……唉,當年我跟他交情不錯,真不知他是這樣的人,可惜了,聽說他媳婦當年剛有了身子呢,唉!作孽啊!”
憶起往事,懷寧伯臉上還有幾分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