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啦!”法莉聽到這裡一下子精神起來,“我說,能不能把弓也弄輕點兒啊。”
“怕是不行。”維洛克斯苦笑一下,“實話實說,在最開始打造時,弓已經儘可能的降低重量了。”
在眾人發笑和法莉叫苦的聲音下,維洛克斯稍微提高了聲音說道:“而且,在發現天災獸可能身披裝甲時,我向格普斯學士提議,希望他能設計出威力更大的箭頭,確保我們的攻擊效率。”
“所以我們要背的東西更沉了?天哪,饒了我吧,你不知道射手裡大多是女兵嗎?”
“在格鬥場上被你過肩摔時,我可絲毫沒覺得你是女兵。”埃文斯偷偷開口道。
又是一陣鬨堂大笑,待聲音平息,只聽一直沉默的都朗朗聲說道——
“我的裝備不用改,”聲音裡聽不出一絲炫耀,卻有一絲不容反駁的意味,“刀和博翼都不用換,就用以前那套。”
“都朗怕自己變輕以後,能蹦到太陽上呢。”卡德調侃道。
“你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吧。”維洛克斯問道。
“這重量我已經爛熟於心了,不想再重新學起。”都朗懶洋洋地說道,“如果有養護刀具的玩意,幫我找些過來。”
“如果有黑咖啡,是不是也要幫你找些啊?”法莉問道。
“那再好不過。”都朗欣然答應,眼睛一閉,再次陷入沉默。
“我想說的就是這些,散會。”短暫的安靜後,維洛克斯起身結束了會議,眾人陸陸續續回到宿舍中。瑞恩心中惦念著伊然,便朝醫院方向小跑過去。
他急匆匆地推開門,蓋瑞正坐在床邊陪伊然聊天,而不遠處的小凳上還坐著一個士兵。
“嗯?”瑞恩皺起眉頭,換了其他任何一個人,都不會像現在這般令他怒火中燒。
坐在凳子上的正是波羅喬,抬頭看見走進屋子的人,瞬間也一臉吃了屎一樣的表情。
他大腦頃刻一片空白,被對方踩在腳下的恥辱仍歷歷在目,瑞恩猛撲過去,轉眼拳頭就打在波羅喬臉上,那隻高挺的鼻子一歪,流出血來。
“瑞恩!”伊然和蓋瑞同時叫出聲,而瑞恩不管不顧地又踢又打,波羅喬一陣吱哇亂叫,連聲求饒。
“讓你當將軍的父親過來抓我吧,去告狀啊!”在蓋瑞的拉扯下,瑞恩才勉強停下來,“你的匕首不就在腰間掛著嗎?拿出來啊!”
砰!他的頭被重重敲了一下,瑞恩正要發作,扭頭看見伊然手裡拿著晾衣杆。
“你!?”
“瑞恩,你怎麼還是跟以前一樣衝動。”她略帶埋怨地說著,讓他在床邊坐下。
說得好像你是個大人似的。瑞恩不滿地揉著腦袋,一臉鄙夷地看著被蓋瑞扶起來的波羅喬。
“你到這裡來幹什麼?”他怒氣衝衝地質問。
“我……”波羅喬滿臉漲紅,又羞又惱,想努力做出從前傲慢的樣子,最終還是洩了氣,死魚一樣張了張嘴,沒出聲。
“說話啊!”瑞恩追問道。
“瑞恩,威利將軍被撤職了,”蓋瑞在他身後小聲說道,“他原本負責北方受災地區的收復重建工作,卻接二連三地失敗,最終被問責指揮不力,被撤了下來。”
瑞恩這才發現,眼前的波羅喬已不像記憶裡那般趾高氣揚,衣裳光鮮。他披著一件破斗篷,身邊放著一碗熱湯和一塊麵包——他曾經視作垃圾的東西。
“根本不是我父親的錯,有些人看他位高權重,就想辦法把他扳倒!”波羅喬在一旁嘀咕起來。
“哼!”瑞恩聽不下去了,厲聲打斷道,“讓你們那幫昏庸無能的貴族去奪回失地,簡直是在做夢。”
大家都陷入沉默,瑞恩一點都不可憐波羅喬的遭遇,他永遠忘不了他當初是怎麼侮辱龍晶兵團的。
“嗯……你父親是雪蓮教教徒,對不對?”一直打量波羅喬的蓋瑞開口問道。
“啊——沒錯,你怎麼知道的?”波羅喬道。
“腰間那把匕首很明顯是他送給你的,上面畫的白色小花就是雪蓮教標記。”
“你猜對了。”波羅喬悻悻地把匕首解下來,偷偷瞟了瑞恩一眼,生怕他看見匕首,再次想起舊仇,撲過來報復。“我父親在十五歲就加入了這個宗教,有什麼活動也都會參加。但是前幾年,天災毀了大教堂,好多教會成員都死在了天災裡。這個宗教……其實早就名存實亡了。”
“並不是所有人都這樣想。”維洛克斯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門旁,接著波羅喬的話開了口,“比如說國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