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周嬸就敲開了霍時初家的大門:“小霍,快起來了,大家都到村口集合了。”
“起了起了,我把早餐端給衛起就可以離開了。”霍時初一邊開門,一邊說道。
“大郎吃的什麼早飯?”周嬸好奇地問道。
“就是饅頭罷了,其他的就算他想吃也沒有啊。”霍時初笑笑道。
“饅頭已經很好了,咱們家都是吃地瓜粥,還有些人家連地瓜粥都吃不上的。”周嬸說道。
“那不是因為大郎要養傷,得吃點好的嗎?我今天去趕集看看能不能買些骨頭回來給他熬湯喝,補補身體,他現在太虛脫了。”霍時初解釋道。
周嬸點點頭附和道:“大郎確實需要好好補補,他都瘦得不成人樣了。”
衛起睜著眼睛,聽著外面兩人說話,並沒有起身,沒一會兒他就聽見霍時初的腳步聲進來了,他不知道怎麼想的,立刻又閉上了眼睛,裝作沒醒的模樣。
霍時初果然只是嘀咕了一聲“沒醒”,就把饅頭和水放到桌子上,等他醒來後能自己吃,就跟著周嬸離開了。
村口果然已經等了不少要趕集的人,他們本來還在熱鬧地說笑,但一看見霍時初,就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個個都瞪大了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她瞧,那些直白的、毫不掩飾的眼神直勾勾的,看人彷彿能穿透別人的衣服一樣,要是臉皮薄一些的小年輕,能被這樣的眼神看得面紅耳赤、渾身不自在。
但霍時初是誰啊,這些人的目光再犀利也對她起不了作用,她熟視無睹、神情自若地走上前去,大方得很,甚至有些人目光看得太過分了,她還能直直地看過去,跟人對視,看得那人頂不住了移開視線才罷休。
於是這樣一來,大家也就知道她不是個好惹的人了。
“這位就是衛大郎的媳婦吧?長得是真不錯,性格也大方利落。”一個五十多歲的大娘拉住霍時初的胳膊,笑眯眯地看著她道,“這村裡的村長鬍百貴是我當家的,你喊我胡嬸就行。”
“胡嬸好,我叫霍時初,你喊我小霍吧。”霍時初也笑著自我介紹。
“小霍,你的名字真好聽……去鎮上打算買些什麼?”胡嬸又問。
“家裡什麼東西都沒有,樣樣都要重新置辦,唉,大郎還要請大夫買藥,日子難過啊。”霍時初露出個發愁的模樣,嘆道。
聽見她這話,周圍豎著耳朵偷聽的人立刻就參與進來了。
“衛老頭也是絕情,兒子傷成那樣了都要把人趕出門去,還什麼東西都不給人留一點,這不是要把人活活逼死麼?”
“就是啊,有了後孃就有後爹,但衛婆子這後孃做到這份上,也不怕別人戳著脊樑骨罵?!”
“她怕什麼啊?反正佔了便宜,捱罵也值了!”
“就是可憐衛大郎,年紀輕輕就廢了,以後可怎麼辦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