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甫坐在桌前,看著一安並不著急說話,他拿起茶壺,給自己續了一杯茶,並抬眼示意一安坐下。
“果然還是逃不掉師尊的法眼,其實這是我將這脫力草煉化後,去葉留根,用酒炮製一週。再將它埋在溫泉池三天。挖出來後曬乾,用蜜制丸做成的。”
一安得意洋洋的賣著關子,“所以這脫力草啊……”
“此時炮製後的脫力草非但不能致虛致幻,還有大補元氣,強身益體的作用。”亭甫邊說著,便給一安也斟了一盞茶。
一安見他明白這其中的道理,長舒了一口氣,想來自己煉化的這脫力草質量應該還行。
她原本只是偷偷檢視亭甫屋內的藏書,按照記載的步驟試著做的,所以並不知道能不能達到書中所描述的功效。
“小亭亭,我看你出門了兩個多月,直至後來就連靈識通道內你都不曾出現過。徒兒我就是擔心您老人家的身體,特意做了這個補益的藥丸,給師尊恢復恢復功力。”
一安扒拉著亭甫的左手,稍有些得寸進尺的將下巴也枕上去賣乖。
“所以你這茶水就是為了體恤我的辛苦?”亭甫這時也歪著頭看著一安那為了撒嬌做作地嘟起來的嘴唇。
“當然啊,希望等下小亭亭佈置的題目能夠……”一安稍有些得意忘形了,完全不知此時危險已經悄悄降臨。
“看來我的徒兒對我院裡的酒窖、我屋內的藏書,瞭然於胸啊。”
“再者今日海棠樹下的醉酒並不是為了解饞吧?”
“如你所說,這一道道工序下來,看來一安在十多天前就已經打為師院內酒窖的主意了?”
練練發問之後,亭甫微微眯起雙眼。
那愈發明顯的臥蠶微微彎起,就如那一汪秋水邊婆娑著的柳枝,襯在深邃的眼眶旁,顯得格外深情。
若不是此時因為這雙眼睛的主人,散發著慍怒的氣息,一安怕是要掉進著漩渦裡無法抽身。
亭甫存在世間的兩百多年裡,有一百多年的時間,就是在人間尋找一位從未見過面的姑娘。近幾十年才慢慢開始往來於凡世間,接送轉世者。
雖和一安一同在著玉樽仙境內,可他並不明白如何為師,更沒有對誰發過脾氣。
否則這三年也不會見一安常常犯錯,卻束手無策。
此時的他原本想要做個嚴厲訓責的表情,一安反倒看著出神。
“咳咳!”
亭甫被一安盯著有些羞惱,故意要收回被一安雙手和下巴扒拉的左側手臂。
一安試採猛然回過神來,想起剛剛亭甫的訓斥,以為他會做什麼來懲罰她,趕緊求饒似的又將他的手臂拽回,抱在胸前。
“一安所做的這些,都是為了犒勞師尊呀!
“徒兒心裡明白,小亭亭為了我們的玉簟樓,已經兩個多月沒回家門了。甚至後來更是失聯了兩週,作為徒弟又時玉簟樓名義上的樓主,我這日日夜夜怎麼能睡得著呢?”
亭甫見到她理直氣壯地為自己辯解,竟一時不知是誰對誰錯了,回了神想了一會兒,不是如何作答。
“那你睡不著就撬開我的酒窖,翻找出我的藏書?”
亭甫半晌才終於找一安狡辯的言辭裡的突破點。
一安原是由於自己的好意差點被誤解,著急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