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死前有什麼想說的,想做的?嗯?我盡力完成。”徐知爻彷彿又經歷了一次小師妹慘死的那天的心情,悲觀惶恐,甚至不知所措。
巨大的疼痛如浪潮般席捲而來,沈寒生顫抖的攥緊了徐知爻的衣袖:“幫我親眼看看太后最後的下場!幫我親自處決沈凍一家! ”
血液從他的嘴角流出,綻放著短暫的一笑:“我還想體面一點。死的沒那麼難看。還想和我哥哥說一句,抱歉。我等不了他慢慢的給我們的孃親報仇。”
沈寒生用力的擦了一下嘴角,可他剛擦乾淨,便又流了出來。
最後他放棄了。
這一次,他的死會讓澤西院明白,他們連螻蟻都不如。
謀害太子太師之罪,沈凍可準備接好?
這般想著,沈寒生乾脆彎唇輕笑,聲音染上了一絲祈求:“我想要一點.愛,可是我從來沒得到過。咳咳…”
徐知爻是怎麼也沒想到,當初這個在算計中救了自己的性命的男人,會以這種姿態將生命落幕。
受不了生命就在自己面前流逝,可又阻止不了,只能抱住了他。
沈寒生半闔著眼,蒼白無華的臉微仰著,低聲道:“別放手,等我嚥了氣,你在鬆手,行嘛。”
當晚,沈寒生的門口被東廠的人包圍,徐知爻按照他的遺願,將此事鬧大的情況下,卻又不惹人懷疑。
遠在好幾公里的揚州,知州府。
沈微生在睡夢中卻仍然死死的一直抓著梁姣絮的手不放。
可他卻還是被噩夢驚醒了。
他心裡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悵然若失的感覺了,除了母親去世那次。
梁姣絮卻從後面抱住了他,看著他緊蹙的眉頭,忍不住伸手替他揉了揉。
沈微生卻是將她安撫,苦笑道:“這大半夜的忽然起來,沒嚇著你吧?”
“沒事。”梁姣絮道。
沈微生拿著披風到外面透氣去了。
梁姣絮跟在他的身後。
天際上,煙花彈被重新投放。
沈微生想過很多種可能,例如白鷺灣又出現了什麼意外,但令他沒萬萬沒想到的卻是,沈寒生死了。
他們兄弟倆之前還曾在白鷺灣上匆匆地見過一面。
只是那個時候,他們彼此心有芥蒂,始終沒能說上一句話。
徐知爻以最快的速度護送沈寒生的遺體回了揚州。
是在沈微生知道弟弟去世的第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