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始終不能相信這是真的,滴水未進不說,他將自己關在屋子裡。
就連梁姣絮都無法將他叫出來。
徐知爻按照沈寒生的要求,將他的屍體移交給仵作。
自己單獨來到了沈微生的房間。
梁姣絮看到他的那一刻,只是道:“你們走吧,他弟弟去世的後,他就一直這樣,你們來只會往他的傷口上撒鹽,恕不遠送,請回吧。”
徐知爻眸色陰沉,這才不顧梁姣絮的阻攔道:“沈微生,你要是個男人,就給我出來,你跟個縮頭烏龜似的躲在裡面,和當年那個看著先夫人去世的孩子有什麼區別。”
“夠了,徐大人,這痛不在你身上,你永遠都不可能明白,我們都讓他冷靜冷靜吧。求你了。”梁姣絮喊不動徐知爻,她光是站在外面才半個時辰,就有點腿麻了。
孩子月份大了,秦御醫曾經說過她不能動氣,但攤上這件事,她沒辦法無動於衷。
門砰地一下被踹開,沈微生從裡面走了出來。
他眸色寒淡:“姓徐的,你實話告訴我,寒生的死究竟是怎麼回事?”
徐知爻如實回答:“是慢性中毒,毒物是雪上一支蒿。”
沈微生眸光一掃,落在跟在徐知爻身後的桑墨:“你說。”
桑墨避重就輕,眼裡毫無波瀾:“是叔公一直給二公子送藥…”
沈微生不是傻子,叔公現在都是個什麼樣子了。他那裡還有時間捉妖。
胸口止不住的起伏著,他呵了一聲,一把掀翻了院子裡的木樁。
片刻,有鮮血從他的掌心蔓延,往下流著。
滴滴嗒嗒,將他的衣袂染紅。
沈微生其實在跟自己生氣,他這個弟弟總是這麼極端。
非要一命換一命嘛。
發了一通火後,沈微生消失不見了,誰也找不到。
沈寒生的死經過發酵,杜撰了各種版本,就這樣傳到了盛京。
徐知爻又掐緊時間,將此事奏明顏如澈。
是時候互送連顏回去,並且為沈寒生討回公道。
顏如澈向來難以左右沈寒生的想法。
他這個老師,交給他最多的便是如何把苦含在嘴裡,嚥到肚子裡。
這也是他為何如此隱忍。
他敬重他,這個和他年紀相仿,卻成了他老師的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