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時現在的心情很複雜。
一個自己在叫囂著飢餓,另一個自己,則義正言辭地說,這樣偷偷去盛飯太過丟人。
兩種思緒交戰著,竟讓他生出一種怨懟來。
為什麼寶兒不來叫他吃飯?
哪有女兒不叫爹吃飯的道理?
唐時鬱悶著鬱悶著,最終咳了一聲,試探道,“寶兒,爹去祠堂了。”
唐寶沒做聲。
唐時無可奈何,只能慢吞吞地朝前走。
走一步,頓三下。
可是即使他走得這麼慢了,唐寶還是沒有出聲叫他回去吃飯。
唐時在心裡默默吶喊。
叫住他啊!
快叫他回去!
隨著他的意念,真的有個聲音在後面叫住了他。
“站住!”
唐時喜滋滋地站住了。
轉過頭去時,才後知後覺地發現,有點不對。
站在他身後的,哪裡是唐寶,居然是拎著糞桶和糞瓢的趙老太。
她手裡的工具散發出陣陣惡臭,唐時忍不住捂鼻。
“捂什麼捂!”
趙老太就看不慣他這幅小家子氣的樣子,明明窮得叮噹響,卻一副少爺做派。
她上前兩步,直接把糞瓢和糞桶以及扁擔都塞到唐時手裡,“我兒子的手還痛著呢!這些日子,思德的活兒就由你來幹!今天不把河邊那片菜地施完肥,你就別進這個門!”
說著,趙老太啐了一口。
也不知道趙思德的手是個什麼情況,明明大夫說啥問題都沒有,可是就是痛得厲害。
自從醒來之後,趙思德就一直在床上翻滾著喊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