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著問的,表情有一分認真。
他剛剛都聽到了,八千萬呢,他要是真下手買,也會小小的肉疼一下。
薑茶眼角眉梢皆是柔意,淡聲說:“我是真的財大氣粗,八千萬對我來說只是一個數字,再說,是送你。”
所以呢?
薑茶像是知道他的疑問,“所以不用還。”
阮漉:
還真是有錢。
最終憋出一句,“我受之有愧。”
薑茶像是在等著他,說:“那就想想,回什麼禮比較好?”又補充一句,“我不缺錢。”
阮漉一頓,那要他送什麼?
他倒是想把自己送給她呢。
阮漉一路琢磨著,到達拍攝地,也沒想出個所以然。
直到有人叫他去化妝,他才作罷,以後慢慢想吧。
之後兩個小時,補拍了絳潯和小狐狸的一些戲份,就輪到阮漉殺青的戲份了。
等薑茶從戲裡下來,賀紹問阮漉,“怎麼樣?用再準備一下嗎?”
“不用。”殺青的戲沒什麼技術含量,裝個死就行了,倒是薑茶,她的戲份難度頗高。
小狐狸最後是死在了師姐,也就是女主角的手裡的。
道觀中頻頻有弟子失蹤,再找到皆成了屍體,是丟失了心臟而亡,而狐吃人心,之後師姐發現了絳潯藏在後山的小狐狸,認定他是殺害道觀弟子的真兇,便謀劃著傷了小狐狸的性命。
最後發現小狐狸是無辜的,懷著愧疚的心不畏艱難險阻去了妖界,沿路救了無數好妖,也收了不少壞妖,這為她之後得道飛昇打下了基石。
“既然你沒問題,那就開拍吧。”賀紹發話了,演員去到鏡頭前就緒。
殺青戲只卡了一遍,很順利的過去。
師姐眼神冷而靜,透著幾分冷酷的意味,看著跌在地上的少年。
少年穿著不合身的道袍,小臉蒼白精緻,唯獨一雙眸黑黝黝的,似黑曜般透亮,他微微蹙眉,看著突然造訪,還傷了他的師姐。
師姐步步逼近,面無情緒,周身的氣質卻是渾然天成的仁慈,緩聲道:“勾我師妹心魂,殺害道觀十餘弟子,臨死,你可還有話要說?”
小狐狸後退著,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知道自己被冤枉了,他執拗地抿了抿唇,聲音有些啞,“不是我。”
“呵”師姐冷笑一聲,半點未信,“山下被師傅布了結界,整座山只有你一隻妖,不是你是誰?”
小狐狸一無所知,便默不作聲,直到看她手裡多了一把桃木劍,眸子微微睜大。
劍尖抵著他白皙脆弱的脖頸,微微用力,沁出一絲鮮紅的液體,盡數被桃木劍給吸收了去。
師姐看著血跡,冷冷道:“不管你承認與否,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替”
片場沉寂幾秒,陳昭搖卡殼了,腦中的臺詞忘得一乾二淨。
這場戲對陳昭搖有些難度,賀紹也沒說她什麼。
化妝師上場給兩位演員整理了一下,又連忙從攝像機前退開。
陳昭搖皺著眉,有些心神不寧,直到場務喊了“actn”,她逼著自己進入狀態。
“不管你承認與否,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替天極觀十餘弟子報仇!”
師姐握著長劍,不曾有半分猶豫,劍尖刺進少年的胸口,在素淨的道袍上染了點點紅梅,漸漸暈成一大片。
小狐狸也沒想到一向仁慈的道長,連證據都沒有,就直接置他於死地,身為妖,在天極觀中本來就備受壓制,想躲都無力去躲。
細白修長的手捂著胸口,染了血,少年無力栽在身後的黃沙裡,一雙黑木般的眸一眨不眨,蓄滿了水汽,凝結成晶瑩,從眼角滑落。
他瞳仁漸漸渙散,卻始終亮著光,還想再見一眼道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