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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奇的鐵公雞王

十三沒想到自己一語成讖,他禁不住為小妖女身世嘆息傷懷,又想起她能不費吹灰之力救自己,分明身懷異術,不是常人。

只是不知這鐵公雞王是真不知道,還是他就是為了自家的傳聞有心安排?

鐵公雞王見十三聽了自己的話後便放下了槍,趕緊先讓胖女兒回屋。

小胖丫聽話的回了房,不一會又趕回來喊他,“爹,阿孃叫你吃飯。”

此時已是晚飯時候,那鐵公雞王的婆娘一直在前院照看打點,竟不知後院發生之事,那小胖丫瓜頭瓜腦自然也不會學說。

現下鐵公雞王的婆娘已叫人在後堂給鐵公雞王擺上了晚飯,忽見女兒拿著雞腿跑進來,便命她叫鐵公雞王吃飯,吩咐完又自去了前院的櫃上算帳。

鐵公雞王見女兒回來,趕緊又讓她回自己房裡玩,又回過頭來給十三賠笑,“霍司令擔待,我這小女子有點憨。”說著就想起身,但見十三沒有要動的意思他也不敢動彈。

十三並不理會他的神色,只接著問,“據你說來,那小乞丐……就是山上揀來的?”

鐵公雞王連忙點頭。

十三又仔細盤問一番,見他不似裝瘋賣傻,又見他那不撿錢就是丟的扣門樣,讓人一眼就能看的底掉,怎麼看怎麼不像是能城府深到能布個局釣自己的模樣。

設若這鐵公雞王是演戲,那未免太出神入化了些,細微之處連眼神都毫無破綻,若是有此神技,還用的著屈居糧棧掌櫃扣扣搜搜過活?直接去當名角兒還怕不家喻戶曉?

十三認為自家的傳說確實誘人,但也未必值得下如此一番細緻功夫。

正想著,卻見對面一直正危嚴坐的鐵公雞王“吭咔”地咳了一聲。

見十三瞅自己,鐵公雞王便擠眉弄眼地對十三使了個眼色。見十三不解,他抬頭看看擦黑的天又看看屋裡,繼而對十三一擠巴小眼,又看向門外。

如此一套動作做了兩三個回合,十三還以為他是要發羊癲瘋的前兆。

鐵公雞王使盡畢生絕學給十三演了一出要吃飯送客的默戲,未想到頭來十三沒明白,他反而累個夠嗆。

他摸一摸僵了的眼皮,感覺演戲太累臉,決定直接開口,“霍司令,霍大人,您看,這天色已不早了……咳,鄙人要用飯了。”說著就裝做不好意思的站起來拍拍襖襟,一幅送客的樣子。

十三本自還對他心存懷疑,自是還想再盤問一番,於是便裝做不通曉人情世故的樣子,“好啊,米老闆要請便飯,我也不好拂面,請。”說著就站起身來,示意鐵公雞王前方帶路。

鐵公雞王心裡是一萬個不願意,但一瞧見十三別在腰中的盒子炮,只得如被逼良為娼的小婦人一樣,不情不願地站起了身,慢吞吞地領著十三向裡院的堂屋去了。

進門只見屋裡一片昏暗,只有一盞小油燈孤零零立在飯桌上。

鐵公雞王一見此狀便忘了身後的十三,只邊進屋邊心疼地埋怨,“屋裡沒人還點什麼燈?我成日家說要節省節儉,一個個都當我放羅圈兒屁!”他發完牢騷就趕緊拿起油燈瞧耗剩的油量。

十三遠遠坐在客椅上,見鐵公雞王取了那盞黑黢黢的油燈對著只燃著一指甲蓋大小的火苗芯子左瞧右瞧,一面瞧一面心疼的嘬牙花。

十三便是知道鐵公雞王從來都吝嗇如命,此時卻也禁不住發樂,他故意咳了一聲,對著慌忙放下油燈的鐵公雞王道,“米老闆家財萬貫,平日裡就吃這些東西?”

鐵公雞王見十三指著飯桌上兩碗飯菜問他,趕緊坐下把桌上的飯菜全都攏到自己面前,當成寶貝似的抄起筷子就狼吞虎嚥起來,生怕有人來搶,一點沒有要讓十三的意思。

十三看他面上一片綠菜色,兩眼也冒著綠光,一雙半新不舊的筷子使的虎虎生風,把那碗看不出是什麼菜色的飯食不停歇地直往嘴裡扒拉,連眼都吃綠了。

他邊仰頭吃著,桌下的兩條腿還邊顫微微打著擺子,活似一幅剛逃荒來的難民樣,吃起飯來比餓了十天半月的野狗搶食還衝。

原來這鐵公雞王自從十三兵敗,他又見了王二毛子的行為做派,便猜度著若去碰瓷這新司令,大約不會吃上白飯,至多是討上兩頓好打。

鐵公雞王雖是人極為吝嗇卻不是瓜皮腦袋,他看出王二毛子和十三完全分屬兩類人,在王二毛子徵首稅時,他掂量來掂量去也不敢反抗。

及至心不甘情不願地交了錢後,他又疼的像肋骨條被掰折了一樣,天天翻來覆去睡不著覺。一睡不著覺便會胡思亂想,再又憶及被僕人捲走的財物,新愁舊恨,他內心更是轉圜不過來。

捂著棉被餓著肚子悶了幾天,他決定現下只能發揮節流的極限,把平常怡情小酌的下酒菜,————鹹菜湯子泡石頭子,當成正餐來吃。

吃了幾天他就兩眼昏花感覺要昇天,實在餓的受不住,他便把那今日早起才掃了囤底的一層被老鼠吃剩蛀壞的苞米粒子,自個兒推磨碾成棒子麵兒,命他婆娘加上五六倍的野菜乾子,用水和了蒸著吃。

他又怕菜窩頭費火,便指使他婆娘直拉扒拉扒拉就上屜,給他做成了省火的“菜扒拉”,都是野菜就一小把粗棒子麵兒。

十三見他對著的那碗“野菜棒子麵扒拉”很快見了底,禁不住問道,“米老闆勤儉至極,開著這麼大糧棧還至於捨不得吃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