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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鷺

十三正想伸手領寶貝,老頭子卻像得了失憶症似地一轉話頭。

“今天藍家就別去了。”

老大在一旁聞聽恭聲回“是”,又說,“藍老頭眼看不行了,估計他家也無瑕待客。”

老頭子頷首,又道,“一應拜年的東西都齊備了?”

老二稱“是。”

老頭子聞言便招手揮退三人,“去罷,早去早回。”

三人恭聲退出了門。

及至出了門,天已大亮,仨人各帶著自己的兩個捧著禮品的聽差各上了三輛汽車。

及至上了汽車,十三便一歪頭想補個覺,而那邊老大老二合上了一輛車,兩人的聽差合上了後面的車。

一坐上車老大便命司機先去白家。

吩咐完司機,老大又向老二道,“你聽說了沒?這藍家究竟是怎麼回事?頭前一個來月過冬至,我去藍家時還見老頭健壯如個老不死的牛,怎麼忽然就說不行就不行了?聽說後事都預備好了。”

老二本是在一旁閉眼小憩,聞聽老大問便睜開的眼,一張俊秀的臉無甚血色。

老大見身邊老二臉色白的嚇人,禁不住把他往旁邊一推,“你離我遠點兒,這臉怎麼看著跟殭屍差不多了?”

老二也不理他這茬,只一斂睫毛,接著回他上一個問題,“大哥在脂粉堆裡不怪有所不知,我卻是在那賭坊裡聽得一二。”

他往後靠了靠,似在嫌車晃的頭暈,一皺眉撫了撫胸口,片刻,在老大的催促下才說出了個原尾大概。

俗話說樹大招風,人怕出名豬怕壯,這藍老頭空為雲城本地的世家卻竟不明白這個道理。

原來這藍老爺去歲冬天做六十大壽時極盡奢靡,鋪張之程度恨不得天下人盡皆知,一個月前就敲鑼打鼓地鬧,不料在做壽當天就丟了孫子,藍老頭當時在宴席上驚懼交加昏死過去,壽宴險些沒辦成喪宴。

家下忙著請醫問藥打卦皆不管事,後來不知得了什麼機緣,碰到了個道號“赤目”的真人才得以保下這半條老命。

然而藍老頭的命雖保下了,但嫡孫子卻不知命歸何處,這藍老頭天天在炕上蹬踏,思孫子思的不進飲食。

再後來忽然不知哪裡送來了信,說是藍家的孫子自願當兵投身前線,藍老頭便一時明白了大半。

自己的孫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連飯都得讓人送到嘴邊的主兒,自小比千金大小姐還嬌生慣養,哪會什麼自願投身當兵?

自己家這是樂極生悲,被人盯上了!

藍老頭愛錢心誠,但更愛孫心切,後來為這嫡親的獨苗,生生花了四萬大洋疏通才得以能換回孫子。

後來雖是藍家嫡孫全須全尾地回來了,藍老頭卻為那四萬大洋落下了心病,整日不吃不喝睜著眼,全靠一口參湯吊著,吊到這幾日也奄奄一息了。

全家喜上生禍,禍裡生災,那裡還顧的上新不新年?

及至老二說完,老大長嘆了一口氣,捏著項上的佛珠邊數邊道,“阿彌陀佛!俗語道,月滿則虧,水滿則溢,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堆出於岸,流必湍之;前鑑不遠,覆車繼軌。”他說完又是一嘆,“但凡有咱們老頭子的一點算計也不至於此……”

老二聞言瞥了老大一眼,又瞅一眼前排駕駛坐上專注開車的司機,老大見狀默了一默,再抬頭大闊臉上又有了笑,“老二!一個孫子就值四萬大洋??你沒聽錯?你說咱倆要是被槍逼著當了兵,老頭子舍不捨得掏錢?”

老二聞言一甩拂塵,低頭長嘆一聲,“唉!”

老大會意,“也對!老頭子恨不得咱倆就地消失,別說掏錢贖人了?沒準得倒貼錢送人!”他忽一轉眼珠子,“咱倆不好那個,要真攤上這事,讓老三去!老三好玩槍子兒!”

老二頷首讚歎,“大哥高見!”

及至二人的閒話拉呱完,車也剛剛停到了一座莊園的門口,只見那鐵柵門旁的牆上的按鈴旁正書著白宅二字,正是雲城市長白仰雄的居所。

老大老二下了車,便命僕人把分揀好的禮物拿出來,又叫十三下車。

十三心不甘情不願地磨蹭了好一陣才下車,待進了門,白家的差人卻回白市長不在,卻是攜著兒女去了霍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