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白川在脖間比了個手勢，意思很明顯，殺人，滅口。

九王爺的臉上閃過一絲嚴肅，聲音提高了幾分：“景辭，別亂來，你也知道的，要是殺了夜天耀，你的身份也說不定暴露了。”

“可是九叔，我不想再忍了，你也看到了，這些年，夜聞天是越老越囂張，這天下在他手中，遲早要被葬送了。”

聞言，九王爺眼底也閃過一絲寒意：“再等等，時機還未成熟，現在動手的話……只怕你會吃虧，更何況，你還有了謝依依……而我也有了婉瑩。、……”

“……”

屋內一下子陷入了寂靜，說到難處，顯然兩人都是開始了深思。

屋外，謝依依不禁後退了一步，逃也似的離開了門口。

剛剛，自己聽到了什麼？白川叫九王爺九叔？

九叔、九叔！

能夠稱作一國王爺為叔的，只有……謝依依不敢再往後想，找到了一個石凳，坐下大口地喘息著，想到某種可能，心更是不可抑制地跳了起來。

這廂，謝依依為自己不小心撞破的大秘密而陷入震驚之中，那邊，屋內的兩個人眸光同時微閃。

“你不怕她知道了……就這麼一走了之？”九王爺苦笑一聲，看著白川。

剛剛謝依依在門外，兩個武功都不弱的男人自然是第一時間感覺到了，可白川還是選擇了繼續往下說，九王爺不禁有些擔心：“這姑娘看著溫和，性子其實倔得很。”

白川伸手，細長的手指骨節分明，緩緩地撫在桌子的一角，繼而微微一笑：“早晚都要知道，不如早些。”

“你……”九王爺不禁無奈，“若是她一走了之，你知道的，我不會留著她的命。”

但凡任何人有那麼一丁點可能知曉白川身份的，他也不會任由後者平安地離開，除非……這個人是自己可以信任的人。

話至此，白川的眼底閃過一絲寒意，笑容彷彿帶了毅然決然的冰：“若是如此，我會親自動手。”

這個女子，要麼便是選擇留在自己身邊，不然……便只能讓她帶著秘密永遠地離開這個世界。

想到這種可能，白川的心底閃過一抹刺痛，他抿了抿唇，垂下了眸子，再不做聲。

這一夜，謝依依沒有去找白川，白川也沒有再來打擾謝依依，兩個各懷心事的人都沒有睡著。

謝依依蜷縮著身子坐在床上，手邊的桌子上是早就涼透了的飯菜，縱使肚子餓得一直叫，她卻看也沒看，只覺索然無味。

白川的身份，白川的身份。謝依依的心裡一直唸叨著，此時她的腦海已經亂成了一團，一些事情不斷地浮現，又飛快地消失。

難怪在花燈節的湖邊，白川的眼底曾經露出那樣的憎恨與厭惡，更難怪，他會和九王爺，林九九等人如此的熟悉，原來他也是皇室中人。

九王爺是十分厭惡夜聞天的，看他對白川的態度，白川一定不會是崇淵帝的人，而九王爺是前朝的人，那白川的身份只能是……慕容皇室中人。

慕容皇室。

謝依依的心跳又是加快了幾分，慕容皇室這四個字在崇淵帝耳中早就成了禁詞，自開國以來，但凡談及慕容皇室的，上到官員，下到平民，全部都被以雷霆手段給斬殺在了天下人面前，久而久而之，自然是沒有人再敢提起這四個字。

可不提，並不代表不存在。謝依依也看過不少史書，那崇淵帝乃是前朝的大將軍，後來卻成了皇帝，而慕容皇室所有成員，除了九王爺一脈，竟是再無了聲息。

雖然各中沒有詳細地說，謝依依卻敏銳地察覺到，這其中定是有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那慕容皇室的覆滅，一定與崇淵帝脫不了干係，這之中，最大的可能，就是造反。

謝依依深吸一口氣，想到關鍵處，她跳下床，赤腳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氣飲盡，才粗粗地嘆了口氣。慕容皇室一族，皇帝的妹妹，前朝的二公主慕容玲瓏嫁給了南梁皇帝，並且於一年之後，誕下了南梁的八皇子，名為……南翎軒。

在這之後，不足兩月，慕容皇室就滅亡了，取而代之的夜聞天，建國號為崇淵，自稱崇淵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