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川瞧了一眼那婆子,那婆子被白川陰測測的眼神看的有些不再,暗自後退了一步,想到老夫人的吩咐,還是硬著頭皮再次開口:“謝姑娘,請吧。”
謝依依點點頭,剛欲向前跟隨,白川卻是伸出了一隻手,拉住了謝依依。
謝依依回頭看向白川,眼底有著幾分不解:“怎麼了?”
白川沒有理會謝依依,而是對著那婆子冷冷道:“謝依依住進我白府,算是白府的半個主人,一個下人也敢妄自稱她姑娘,是否太過大膽了些?”
那婆子一愣,沒想到白川會在這些門道上挑理,臉色變了又變,心裡還是有些不服,她怎麼說也算是白夫人的人,單一個謝依依來說,是不能夠稱作自己的主子的。
“我沒記錯的話,你應當是母親身邊的人吧?”白川見她不言語,周身寒意更甚,“母親身邊的下人最是注重規矩,你不會不知道,沒曾想會出了你這麼個不懂禮數的……”
話沒有往後說,意思卻已經很明顯了,這是在說這婆子毫不知禮,沒有資格繼續呆在白夫人身邊侍候。
那婆子的臉色霎時就變了,也不再耍自己的小聰明,對著謝依依行了個禮,咬著牙道:“謝小姐,是奴婢的疏忽,還請您原諒奴婢。”
謝依依有些暈意外於白川對自己的維護,同時心底又浮起絲絲暖意,眼神微閃,對著那婆子笑著點了點頭:“希望如此吧,這也就是對我,若是府中來的是某個貴人,你這般,只怕會失了白府的名聲。”
聽了謝依依的話,那婆子心裡一跳,眼皮不著痕跡地跳了跳,連忙點了點頭,心裡卻不敢再小看謝依依,沒曾想這個謝依依表面上看著溫和,這話裡也藏著不小的玄機。
與此同時,這婆子對謝依依在白川心裡的地位又是有了幾分瞭解,能讓四爺這麼維護著的,看來夫人還是猜錯了,這謝依依在白川心底的位置應當不止一點點。
三人說了幾句,就由那婆子在前面帶路,片刻的時間,就到了老夫人所在的荷香院。
守在門口的婆子眼尖地瞧見謝依依幾人的身影,立刻對著身邊的人使了個眼色,那人就小步跑進了屋,顯然是去報信了。
“老夫人……是個什麼樣的人啊?”謝依依心裡還是有一些緊張的,低聲附在白川的身邊問道。
白川握著謝依依的 手緊了緊,對著她笑了笑,才道:“老夫人是個明事理的,你只需要記住這一點便可。”
話語中,對這個白府的老夫人倒是頗為尊敬。
謝依依心裡暗暗地記下白川的話,心裡才安定了些,看白川的模樣,那老夫人應當不會像白夫人那般不講理才是。
到了門口,謝依依深吸了一口氣,便是邁了進去。
一進屋,謝依依便感受到屋內眾人的目光於同一時間聚集在了自己的身上,這其中,有憤怒的,有不屑的,有幸災樂禍的,還有憤恨的,最為嚴肅的一道目光來自於正前方,即使謝依依低著頭,卻還是能感受到那視線中的威嚴與分量。
“抬起頭來。”
略顯蒼老的聲音緩緩響起,裡面帶了些莫名的情緒。
謝依依慢慢抬頭,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個年級約過六十的老婦人,一件松綠色祥雲百花外袍罩在身上,頭髮已經半數蒼白,用了一根翠柳簪固定在頭上,下面墜著上好的東海珍珠,隨著老婦人說話的動作而微微晃動著。
一家主母的威嚴與氣勢盡數顯現,想必就是老夫人了。
老夫人的身邊,便是坐著白夫人,以及正死死瞪著自己的白莞兒,地上則是跪著四道熟悉的身影,仔細一看,不正是自己院子裡的風兒,花歌,夜雪,月弦四人麼。
謝依依眼珠一轉,心裡有了主意,當下甩開白川一直緊緊抓著自己的手,笑語盈盈地對著白老夫人行了個禮,動作讓人挑不出一點毛病來:“謝依依見過老夫人,早就聽說老夫人氣質不凡,今日一見果真如此,只是因為和四爺出門在外,是以沒能再老夫人第一天回來便早早相見,還請老夫人恕罪。”
這一番話出口,老夫人的臉色明顯緩和了許多,看著謝依依的臉色也不再那麼僵硬了,卻還是板著臉,微微點了點頭,又將視線看向白川:“你還不快點過來給我看看,我老婆子回來多久了,你也不知道來看我。”
這話實際上是有些無賴了,明知道白川出門在外還這麼說,白川卻是無奈地聳了聳肩,幾步走到白老夫人身後,一邊給她揉著肩,隨意地解釋道:“在黑風城遇到點事,是以耽擱了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