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羨看了眼熊天,轉而偏頭對阮軟柔聲道:“我聽你的。”
“等等。”熊天抬手,嘻嘻笑道:“我還有個條件。”
“嘖。”阮軟使了個眼色,這就算有條件,咱先跟著蘇羨逃走了再說,免得官府到時候又追過來。
要是蘇羨反悔,看你怎麼辦。
熊天知道她是想救自己,但還是開口道:“我們這兩百五十一個兄弟,向來無組織無紀律慣了,性情隨意,我把去了花玄樓後得罪人,或是被人欺生了。所以......我,”
他走到蘇羨側邊,正對著阮軟:“我希望能由阮姑娘接手我們狡兔山的弟兄們。一來您之前救了我們寨子,兄弟們好信服,二來,”他撓了撓頭,“我也信不過旁人。”
若不是形勢所逼,他根本不放心將眾多弟兄們的性命交給旁人。
如今既要投降,何不擇良木而棲。
聽到他的這般說辭,阮軟心裡還有些小感動,豎起大拇指稱讚:“大兄弟,好眼光。”
“既是如此,那便收下吧。”蘇羨道。
他現在擔心的倒不是狡兔山兄弟的去處,而是如何將糧草運出去。
他們自己倒是可以在山間巡些小路,趁著月色逃脫,但一倉的糧食卻不能輕易帶走。
琥珀想了個主意:“要不給那欽差送去?他不是想要救濟災民嗎?我聽說這人雖然古板,但勝在清廉,若是給他送去,應該能落到百姓的頭上。”
“不可能!”熊天毫不猶豫的拒絕,“那些個官兵沒一個好東西。明明是自己貪了糧食,結果卻賴我們!現在那些糧食憑什麼給他拿去充好人。”
阮軟能理解他的心情,若是她被人汙衊,又怎的會願意將自個兒的東西交出去。
“我去和那欽差大臣說。”阮軟道:“我將事情的真相告知與他,若是不同意,咱們再商議旁的。”
熊天不同意:“這太危險了,若是你去了之後,他不聽解釋該當如何?”
“我不虛他。”都說兩方交戰,尚且不斬來使。她獨身一人前去見面欽差大臣,若真勸說不動,便證明這個朝代沒救了。
“阮軟。”
蘇羨突然喚了聲,從袖裡掏出一個白色的瓷瓶。
“開啟,聞一下。”
“嗯?”她狐疑的接過,怎得好端端的遞給自己這個東西?
她也沒多想,拔掉瓶塞後嗅了嗅,“好香啊,這是什麼。”好像有股酒的味道,但花香更濃。
“喝一口。”
不疑有他,阮軟潛意識裡覺得蘇羨不會害自己,對著瓶口嘬了口,砸吧嘴:“好好喝,這是什麼啊?”
喝一口,感覺我仙氣飄飄,好像踩在雲端般。
蘇羨答非所問:“你現在感覺如何?”
不對勁。感覺自己腦子裡裝了漿糊,渾渾噩噩的,面前人影重疊,所有的物體彷彿都在空中漂浮。
步子虛浮打晃,身子便隨之一斜,落入蘇羨的懷中。
在意識還沒有消失前,她問道:“你給我喝了什麼?”
“酒。”一共專門調製的花酒,聞起來花香濃郁,味道上佳,但若是不勝酒力的人,飲一杯即醉。
“你丫的。”她剛說完這句話,思緒就陷入迷糊,兩隻小手環住蘇羨的腰,腦袋依靠在他的胸膛上。
“嘿嘿,好結實的石頭。”她拍了拍,“石頭啊,石頭,我給你講個故事......從前有座山,山裡有個廟......”
她已經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