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道與北方道這兩封信猶如相互佐證般,意思不言自明,畢竟能有條件派出死士往守衛森嚴的王府行刺殺之事的人可不多。且跟靖王府無冤無仇的,就算沒能刺殺郡主,為何又要殺掉兩個王府下人的孩子呢?
該不會是…明著是刺殺郡主,實則是以為那位跟兩個死去孩子差不多年紀的小皇帝被沈復藏匿於西北道的靖王府吧?
前後一對照,西北道這些事受誰指使,答案簡直呼之欲出。
至於北方道,雖則如今也沒明說,但跟西北道兩封信一前一後,幕後指使是何人也就八九不離十了。
一時間一片譁然、眾說紛紜不說,連帶東北道總督那邊也有所波及,畢竟北方道出事時他並沒有出手相助。為此不得不出來闢謠,表示眼下天寒地凍,東北道要忙於巡視邊防以防海蘭族越過冰封的界河。同時又此地無銀地表示目前一切安好,治下並沒有發現任何不軌之人或事。
言下之意自己忠於職守,部下也沒有跟京城及境外勢力勾結。
“估計是個武將版的沈太師,功利主義者,明哲保身吧!”周衡跟彭嬸如是說。
沈太師卻不知想起了什麼,隔天興沖沖地來內院找周衡,進院子時還一邊走一邊喃喃自語,等走到正房屋簷下時才猛地一拍腦袋,高興地喊了聲:
“沒錯,叫梁赫崖!”
把個正在旁邊玩耍的阿元給看得好奇,仰頭問他:“您說啥?”
“沒啥,沒啥,玩去吧!”沈太師笑眯眯地摸一摸她的頭,見春桃已經聽到動靜掀著門簾等他了,便一邊邁步進屋,一邊對著裡頭好奇看著的周衡朗聲表示:
“放心吧,東北道無虞,北方道無憂!”
聽到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周衡也沒多問,反正起碼聽著是好事,只笑著讓春桃趕緊給沈太師倒茶,聽他說來龍去脈。
“東北道總督這名字啊,我可想了足足一個晚上…”沈太師落座後先來了句感慨,隨後心情甚好地對著周衡解釋道:
“梁嬪孃家父親是工部的員外郎,梁嬪生了四皇子後被提了侍郎,但早兩年已經去世了。”
“許是梁侍郎一直在京城做官,大家便給忘記了,實則他是東北道人氏,且家中長女早年間也嫁回了東北道,梁嬪是他幼女,餘下的好像只有個庶子。”
所以呢?周衡不急,笑著等他自己揭曉答案。
沈太師見此哈哈一笑說道:
“梁侍郎當初走的科舉路子,當時沈某剛好是主考,殿試之前按例要檢視他們的情況。想必周姑娘也有所耳聞,本朝文風興盛,但各道略有差異,其中尤以江南道也就是沈某的老家為最。至於北方各道,尤其是東北道,許是氣候緣故,武將出得較多。”
“是以梁侍郎當初中舉,且名次頗為靠前,殿試之前我便特意瞭解了下他的情況,待到得知他家乃當地大族,且同族出了不少武將,更是刮目相看。”
“是以這麼多年,這件事一直記著。梁侍郎的名字自然更是記得,叫梁赫崗,山崗的崗。而如今這東北道總督的名字,居然差不多,叫梁赫崖,山崖的崖。周姑娘,您說巧不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