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那響動,我一個激靈坐起來,整個人都精神了,連忙抓起枕頭邊的軍用短刀壯膽。
親孃嘞,這是大半夜的進了賊了是怎麼的?
我眯著眼睛看,就看到黑漆漆的門口出現一個黑乎乎的人影。我心中一凌,壯著膽子喊:“是誰!偷東西你走錯門了知道嗎!”
但那人伸手往牆上一找,摸了摸,啪嗒開了燈。燈光照亮門口那個人,一頭黑髮,紮成了辮子,身上滿是腥臭黃河泥土的氣味,黑色的衛衣沾滿了泥土,十分邋遢。
冷不丁一看,我還以為是哪家死在黃河裡的河漂子上岸了!
“是我。”那人開口,用很疲憊的聲音說出兩個字。抬起頭,從凌亂的頭髮下露出一張近乎蒼白的臉,還有雙紅色的眼睛。
我有期待過這怪人會找到長河村來,但我沒想過他會是半夜三更以這樣一種形勢撬門進來。
我一顆心落回胸膛,放鬆之餘,也沒好氣的抓起個茶杯向他丟過去:“你他媽嚇鬼呢?就不能敲個門麼,我這得被你嚇得少活兩年!”
怪人伸手接住茶杯往書櫃上一放,很疲倦地說:“怕了?”
“你就故意在嚇我是吧?”我翻了個白眼,下床穿上拖鞋向他走過去。老實說,看到他安然無恙讓我鬆了口氣。
但他看起來很虛弱,對我扶他的動作也沒什麼抗拒。他比我想象的重很多,把他扶著坐下後,怪人問:“有吃的嗎?”
“有,你等等,我給你拿去。”我應了聲,下樓去冰箱裡拿了昨晚吃剩的飯菜,放鍋裡熱了熱給他端上來。
到屋裡一看,發現那怪人竟然趴在書桌上睡著了。而我看到桌子上多了一樣東西,仔細一看,嚇得我差點把手上的碗都丟出去!
一副黃金面具,惟妙惟肖的黃金面具,勾勒著一張絕代佳人的臉孔。以祖母綠、黑水晶、紅瑪瑙等七種珠寶鑲嵌裝飾,眼窩的位置是鏤空的,顯然這並不僅是作為裝飾品而存在的。
它曾屬於某個人,而那個人我之前還見過,那個在水晶棺材中的神秘女屍!
我腦袋裡嗡了一聲,猛地想起了那連續幾天的恐怖夢魘!
古老的祭壇,鮮血淋漓的石臺。數百個陰森恐怖的清朝人,一刀刀往臉上割下皮開肉綻、那口孤零零的水晶棺、漆黑的孤舟。
那個在水晶棺中的女屍,穆然睜眼時候的陰冷怨毒!
我渾身一個激靈,踉蹌著差點摔倒。下意識後退時把書櫃撞的啷噹作響,好幾本書都掉落在地。怪人被這些響動弄醒,眉毛擰了擰,睜眼看過來,顯得有些茫然。
我嚥了口唾沫,艱難地指著黃金面具問:“你把那口水晶棺,開啟了?”
怪人看了看黃金面具,然後看了看我,點了點頭。
“那…有沒有出什麼事?”我小心翼翼地問,心裡七上八下的十分不安。
怪人還是搖頭,從我手上接過飯菜,很安靜地吃了起來。我看著他這幅顯然寫著‘不想說’這三個字的臉,也知道想再從他嘴裡問出什麼資訊來也不太可能。
我嘆了口氣,坐在床沿,最後又補了一句問:“你拿這幅黃金面具又是想幹什麼?賣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