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給艾九安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瓊熒腳底抹油,轉身就溜。
走之前還偷偷扯下腰間的香囊塞到艾九安手中。
她一路上騎虎騎鷹抄小道,竟也就比車隊晚了一日到夏義。
等到她回來時,已經是一個月之後,京城中繁華如初,一切似乎都未變過。
唯有幾家貼了封條的店鋪房舍,還提醒著眾人一月前究竟發生過何事。
瓊熒述職後才猶豫著問:“父君如何了?”
女帝沉默了瞬,才說:“在鳳傾宮。”
瓊熒哦了一聲,偷偷看她:“那兒臣……去看一眼父君?”
“不急。”女帝盯著眼前的文書有點出神,停滯數息才說:“差事做的不錯,要什麼獎勵?”
瓊熒想了想才說:“隨行官員想來母皇會論功行賞,兒臣就不多說了,只是兒臣此番帶去的那個幕僚,兒臣想為他討一個封賞。”
女帝反倒愣了下,不滿地蹙了眉:“一個謀士……”
【咕~大人~】零零激動地攥緊了小爪爪。
還是它家宿主大人最好啦!
左右是個無關緊要之人,女帝只說了這一句,便隨意許了個客卿之名。
【咕咕咕~以後零零也能領俸祿了嘛?】零零興奮地繞著瓊熒亂飛【零零要攢小錢錢給大人買好多好多好吃的!】
女帝彆扭地問:“可有別的想要的。”
比如說把你父君放出來什麼的?
瓊熒摸著鼻子想了想,試探著說:“兒臣想呼叫一些案卷……”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女帝拿著手諭趕了出去。
倒黴孩子!竟拿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煩她!
抓過被丟來的手諭,瓊熒扭臉就調了當年自家外祖母貪墨一案的全部卷宗。
負責管理的卷宗的官員欲言又止:“殿下,陛下吩咐,這樁案子所有卷宗不許流傳。”
“所以本王不是拿了手諭來麼?”瓊熒隨口說,心裡還有些納悶。
——一般情況下,這群人不都是叫她王爺的麼?
難道她封號被扯了?方才母皇也沒說啊!
鳳傾宮華貴如常,除去宮外層層守衛外,似乎一切如常。
瓊熒拎著捧著厚厚幾摞卷宗的侍從,一路上暢通無阻。
才進到院中,她一眼就看見了坐在鞦韆椅上仰望天空的鳳君。
鳳君未著華服,只穿了素愛的青白色常服,廣袖寬袍,淡雅如蓮,似已經洗去所有塵埃,放下了所有執念。
“父君。”瓊熒走過去坐在他的身邊,單手拉著粗麻繩輕晃,兩人腳尖離地,身形在風中盪開。
“回來了?”
“嗯,父君。”瓊熒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輕笑著說:“多虧了從艾九安手裡找來的人皮面具,差事辦的還可以。”
“什麼人皮面具?”鳳君警覺,猛然拉停了鞦韆。
“之前,暗影樓的人想殺女兒,再用他們的人代替。”瓊熒用一種雲淡風輕的口吻,說出這種事關性命的話。
“這怎麼可能?”
瓊熒笑笑,平靜地看著自己的父親。
他也就比女帝略小一些而已,歲月早在他的眼角留下了秘密細紋。
“父君以為,大夏國的勢力,為何要幫父君呢?”瓊熒淺笑,目光澄澈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