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已安排人將醫院病房安上鐵窗,也警醒了下面的人”。
泉水靈動,孜孜不倦,在紀正朗與秦遠忠面前”招搖過市”。
“嗯,他任天龍能徒手躍入圍牆,進入層層護衛的病房,別人也能做到,你處理的很好。”
紀正朗面容平靜,手將龍頭柺杖就地擰提了一下,斜陽籠蓋,看不出過多的情緒。
“你覺得他接下來要幹什麼?”
紀正朗微微側身,剛好可以看到身後秦遠忠臉上的表情。
“老爺,您的意思是?”
秦遠忠一直是弓身站立,那麼大年紀,也不覺得累。
“我覺得他已經知道了是葉家長子唆使,不會將矛頭指向血夜聯盟,看來是他找到了什麼線索,來複仇的。”
紀正朗淡然無味的回頭,將目光眺向湧動的噴泉。
“葉韋民護子心切,為了防止我們動他兒子,一定請來不少厲害角色。如果任天龍貿然前去,必死無疑”。
秦遠忠如實的稟告,言語中,未參雜意見。
畢竟任天龍的死活,比起他在紀家得寵而言,太微不足道了。
秦遠忠的謹小慎微,恭敬如賓,是有道理的。紀家只有一個家主,但管家可以是他秦遠忠,也可以是別人。
陽城是一個頗具色彩的都城,賢能大才者無數,並非他秦遠忠不可。雖然他追隨家主數載,經歷了太多猙獰與蹉跎,有了主僕情義,但這完全不能令秦遠忠得意忘形,恃權傲居。
再者無論這管家如何的權力滔天,都將受制於紀正朗,這些他秦遠忠知道,而且一直都很清楚。
“叫人去敲打他一下”。
紀正朗朝噴泉邊緣慢步前行,秦遠忠弓身緊隨其後。
“是的,老爺。”秦遠忠恭然領命。
他當然知道這個主子心裡所想,必然不問其因便知其意。
無論如何,任天龍都是為了紀正朗的女兒。或出同情,或出自責,紀正朗都不會對任天龍隻身犯險,坐視不管。
而且經紀雪遭謀害一事,紀家同葉家已是水火不容,將怒火與硝煙擺在了明面上,雖然現在紀家已是陽城霸主,獨佔鰲頭。可葉家數年恢弘的根基,若說轟然沉默,別說紀正朗,世人都不會相信。
擊殺葉成坤,紀正朗比任天龍更迫切。但他知道,他不能。不管是政商牽制,還是忌憚其家族根基,他都不能此時出手。
愛女的長眠不醒,對紀正朗的創傷很大,恨不得葉家頃刻覆滅,在陽城地界徹底消亡。人位高權,必有牽絆與權衡利弊之心,對於紀正朗而言,沉壓是他目前唯一的抉擇。
隱忍是需要心境,城府跟見地的。
他所承受與擔當,何其厚重。
正因有了忌憚,才不能像任天龍一樣,一意孤行,率性而為。
“任天龍來了陽城,怎麼會逃過紀家耳目呢。呵呵,你看這盆栽,給水太多它就死了,所以得適當鬆鬆土它才鮮活,更力生長。”紀正朗望向堆砌的色彩斑斕,光鮮亮麗的盆景側過眉梢,瞥向身後的秦遠忠:”你說是嗎?忠叔。”
“老爺,屬下知錯,都是我教導不嚴,請老爺責罰。”
秦遠忠聞言,當即單膝跪地,弓背低下頭顱。
“起來吧,忠叔,你跟著我有多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