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何處,我又如何管得著。”果然,白鶴不認可最後的條件。
桃花島又不是她家祖上的基業,這架勢反而襯得他們一行人是過客一樣。
“這我不管,白非墨就這麼個意思。鶴老您自個兒掂量掂量,告辭。”該說的都說了,不該說的也說了,白堤恐再多說幾句露出破綻,尋個理由就匆匆退下。
“慢著,告訴厲沅沅一聲,她舅舅來了。”白堤人還沒走出去,耳後就傳來這重磅訊息。
大步不出姑蘇城的商家老爺,居然不遠萬里,迢迢水路,登島拜見。
白堤稍顯凌亂的步伐,每一腳都印在了白鶴心頭。
“他慌了,真少見。”白鶴與白堤同框的次數一年不超過三次,偶爾遠遠看到,也是踏著極快的腳步,儘可能加速離開。
面對此情此景,白鶴不禁感慨:任誰也想不到,這小子會被商九苫嚇得不輕。
商九苫什麼人,血親上是那厲沅沅的繼舅舅,但傳言是害死厲沅沅生母的罪魁禍首。
白堤並不知曉厲沅沅和白非墨在烏有國千歲府的假冒一事,卻很明白一旦厲沅沅被商九苫發現,除了吃不了兜著走,就剩跪地求饒也無門。
商九苫有一個響噹噹的外號,叫做“鐵面閻羅”。
無情是對商九芄以外的人,冷麵亦如此。
就連商九芄和厲家明的親生兒子,商九苫名義上的親外甥,他責罵起來都不帶猶豫的。
白堤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辦法:如何叫厲沅沅可以盡情享受桃花島的美景,也好定心靜候白非墨的歸來。
不過這索隆也真是的,送個婚書路上耽擱也忒久了。
三日前更是徹底失去了聯絡,否則白非墨也不會心急如焚。
另一面,白堤也暗自神傷:白非墨耗費大半心力去救的靈寵,可別再被小人害了。
拿命救靈寵這事兒,做一次就夠了,白堤絕不贊同白非墨再去冒險。
只是這回能讓白非墨親自出馬,想來路上遭遇的困難不是那麼好擺平。
白堤一路蕩著,一路想著,索隆啊,索隆,什麼時候能不讓他擔心。
固然逆羽被囚禁是個不可更改的事實,但白堤相信霞絕不會背叛原主。
就像它們鳥類的精神信仰一樣,一生認準了誰就是誰,後面不論什麼翻天覆地,都不會產生情感的變化。
不過看來,厲沅沅蝸居的草屋,還需要花費較多精力打理。
缺什麼補什麼,這是白非墨下的死命令。
至於開銷多少,通通都掛他賬上。
桃花島掛賬一事,都是由白鶴到年底一塊兒算。
每逢年底時候,白非墨俸祿要是不夠抵開銷的話,須得開啟明月箱,任由白鶴隨機挑選一樣值錢的拿走,並且永遠不得討要和追回。
但白非墨的俸祿,每個月不過百兩黃金,加上年底的嘉獎,總共也才一千五百兩黃金。
可按照白堤的敗家能力,白非墨辛苦半年賺到的金銀,還補不過他半個月的債務。
白非墨答應烏有國的私活兒,確實也是因為白堤帶來過大的經濟壓力。
又不能被白鶴髮覺,白非墨才不得不以此種方式謀生回本。
這私下接的活動一經開展,白花花的銀錠便如流水般唰唰進了錢袋。
烏有國百姓卻不知道:每年千燈節出現的那位,實則都是白堤易容的白非墨。
露一次面,安撫民心,增長收入,白堤雖吃點小苦頂個假臉,總歸結果讓人滿意。
既能得銀票,也受了排面,白堤歸來的時候,總是如沐春風般得意。
快得意忘形的時候,白非墨亦是狠狠打醒白堤,多次放言警告:再敢出去賭,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白堤嗅到他要發火的氣息,跑得比兔子還快,就像那看見狼群的小羊,恨不得四條腿雙倍加速度逃亡。
他只是偶爾賭一下,只是偶爾賭個大的,只是這個大的讓白非墨口袋緊巴巴。
為了管好這個他看著蠻順眼的白堤,白非墨著實費了不少功夫。好在節骨眼上,白堤是個知恩圖報、恩怨分明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