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變法變到我朱家頭上來了?”
嘉靖一陣愕然。
“他寧玦要給朕的親戚們折鈔多少?二分本色,八分折鈔?”
嘉靖想要整飭宗室實則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見到寧玦這麼一開口,下意識的便想准奏。
畢竟這種事朝中那幫士大夫也不會太過阻攔,最多就是朱載壡挨兩句親戚罵。
不過罵就罵了。
罵的越狠,以後朱載壡繼位收拾宗室的藉口就越多。
黃錦低著頭小聲道:“連鈔也不給……”
嘉靖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鈔也不給?!就硬削?”
寶鈔好歹還有個“鈔法”的窗戶紙在那糊著。
雖然都知道折鈔的意思就是以後不給了。
但名義上那寶鈔還是沒變的。
嘉靖沒想到寧玦上來就直接硬削。
你倒是裝兩下啊!
“寧秉憲奏本上說,折鈔也不是長久之計。”
“那他寧克終準備給我朱家留多少俸祿?!”
“陛下……就是奪情啊,奪情,奪情不就是……”黃錦的臉上露出些許為難。
“一文錢也不給?就只給剩個名?”聽到這裡,嘉靖的心裡甚至有一絲清醒。
幸虧這楊廷和是讓自己繼統了啊!
不然攤上個寧克終,自己興廟這一脈,攏共就封了兩代沒多少家底,等到裕王、景王那一輩怕是要直接沿街要飯了。
黃錦又是一陣苦笑。
“就是,名可能也得商量商量。”
“這……”嘉靖的眉頭逐漸蹙起:“宗室之事,朕亦嘗思索,寧玦此議太甚,留中。”
黃錦又是一陣苦笑。
“陛下……”
“朕連留中的權力都沒有了嗎?朕是讓太子變法,不是退位。”嘉靖的臉上浮現出些許不悅。
黃錦這才提醒道:“陛下,徐部堂已然是徐閣老了。”
徐階誠然不敢說什麼,但清流們知道了這件事百年後怎麼噁心嘉靖那也跟徐階沒什麼關係了。
嘉靖聞言笑道:“朕怎生將徐閣老給忘了,朕之過也。”
聽到徐階已然看過,嘉靖的神情這才嚴肅起來。
“先留中而後將此奏八百里加急送諸府,等各藩上奏吧。”
“皇爺,這……剛過完年,各位王爺。”
剛過年,大家長不發賞賜先商量削藩,著實是好乾不好聽。
嘉靖又瞥了幾眼寧玦的奏疏,這才開口道:“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早晚有這麼一年,發吧。”
“喏。”
嘉靖確實想要削藩,但嘉靖卻又沒有想好該怎麼削。
只不過現在寧玦怕是不打算給嘉靖留更多時間細想了。
“文孚,我大明宗藩的事情,你怎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