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炳聞言一笑,而後才開口道:“此天家事,臣實是不好開口。”
“朕讓你說伱便說。”
陸炳稍加遲疑,這才開口道:“陛下,這件事說白了,不就是分家嗎?”
嘉靖沉吟許久:“分家?”
“常人言,樹大分叉,子大分家,自古皆然。”陸炳輕言語罷,而後便沒了聲響。
這是全天下最大的一家。
一個繁榮了一百五十年的大家。
早就到了該分家的時候了。
只不過嘉靖卻是搖了搖頭。
“天家不是常人家,尋常百姓,分也便分了,天家無小事,召張佐來。”
“喏。”
原本坐在蒲團上的嘉靖緩步站起身來,倏然道:“自變法以來,我大明朝當真是好戲連臺一出接著一出,朕倒是真想看徐閣老登臺唱上一出了,文孚,你覺得徐閣老能賞朕這個面子嗎?”
“臣以為,這出戏徐閣老唱也得唱,不唱,也得唱。”
君臣二人相視一笑,而此時在精舍外的張佐也亦步亦趨的跑進了精舍。
“臣張佐,拜見陛下。”
“大膽寧玦,間我天家親親之誼,好生審問清楚,他的同黨是誰,是誰教他說的這些話。”
張佐一臉茫然的抬起頭。
“啊?臣領旨。”
寧玦還能是誰的人。
滿朝誰不知道,這是太子爺的“寧師”!
張佐不知其中道理,只得低頭行事。
待陸炳自西苑離去之時,張佐趕忙從角落裡躥了出來。
“陸都督,您駐足。”
陸炳有些訝異的打量著張佐。
“張公公……這是從哪冒出來的?”
“陸都督,您可不能見死不救啊,這寧秉憲的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陸炳懵然道:“陛下不是都吩咐了嗎?張公公您去拿人便是了。”
“那可是寧秉憲啊。”
“對啊,都察院也沒第二個姓寧的了啊。”
張佐哭笑不得的看著陸炳。
“大都督,方才進精舍時,聽見您跟陛下說什麼徐閣老唱戲,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出戏怎麼唱啊?”
陸炳一臉無奈的看著張佐。
“張公公,實話跟你說了也無妨,就是陛下想看……”
陸炳看了一眼左右,張佐登時大罵道:“不長眼的狗東西,還不趕緊退下!”
“喏,喏!”
待四下無人之後,陸炳這才苦笑道:“實話說,我也不知道,陛下只說是想看徐閣老唱出戲,問我,我能怎麼說?當然是徐閣老唱也得唱,不唱也得唱啊。”
“就這?”
“就這。”
陸炳拍了拍張佐的肩膀。
“張公公盡心辦差便是,陛下都說的挺明白了,要查寧克終的同黨,那張公公你就大張旗鼓的去查便是了。”